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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
正房的动静让整座宅子都醒了过来。阿软和一直跟着周纯的小厮随喜很快就来到了正房外面问男女主人有什么吩咐。
徐清麦让两人去烧开水,她打算给小婴儿泡一个温水澡,做物理降温。
“娘子,要不要找大夫看看?”阿软有些担心的问。
徐清麦看着怀里面的小婴儿因为高热而变得潮红的脸,摇了摇头:“算了吧,那大夫就只会用同一张方子来治病。”
实在是很不可信。
因为前几年的战乱以及隋朝皇帝对旧都建康的提防,江宁县人才凋敝,就他们住的城南,大夫都只剩下了一位,姓刘。这位刘大夫家里有一张祖传的药方,据说很神奇,药到病除。刘家就是靠这张药方在江宁县开了一家医馆,站稳了脚跟。
可能刘家祖上的确出过名医,但到了刘大夫这一带,也就只剩下那一张药方了。不管是什么人去看病,最后都是用这一张药方。
所以他也被叫做“刘一方”。
县里面有些家底的人家其实也都知道的。他们一旦生病,要不就去润州城求医,要不就去县外郊区的栖霞寺求药,实在没辙了才会去找“刘一方”撞撞运气。
周家虽然刚到江宁县没几年,但周纯好歹是官吏,在外面常走动,也知道这些事情,曾经把这个当作笑谈对徐四娘提起过。
徐清麦很不可思议——江宁县虽然不如前朝时繁华,但总归是有几万人口的。那么多人,却只有三四位大夫,人均一下约等于无。
那人们生病了去找谁看病?是哪儿看病?
周自衡继续:“那刘大夫说不定还没你厉害。”
徐清麦无言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周自衡讪讪:“我说的是中医方面。”
她是外科医生,但这里显然也没法做外科手术不是?
想到这里,周自衡的心里忽然就涌起了一阵强烈的惋惜。他知道她有多热爱自己的专业,能在三十多岁就冒头的医生,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可如今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看着徐清麦在烛光下冷静认真的侧脸,他只觉得心酸。
两人一边说着话,手里也没闲着,三下五除二已经将手中小婴儿的衣服全都解开,就穿了一个小小的兜在身上。
“她需要散热,不能捂着,不然可能会发生高温惊厥。”
周自衡自然是听她的,说让他干嘛就干嘛,充分做好了打下手的工作。
小婴儿烧得难受,不停的在小声抽噎和哼唧,身上的皮肤都红红的,看得人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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