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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自有法子

    “好,我等你答复。”

    谢放反手,握住阿笙的手。

    烛火莹莹,对上夜色里二爷望向他的深色眸子,阿笙脸颊蓦地一红。

    眼睫微颤,阿笙脸颊微红地抽回手。轻捏着握拳的手心,羞赧地藏进披风里头。

    谢放:“可是南倾的手太冰,冷着阿笙了?”

    不,不是。

    自然不是的。

    阿笙方才才藏进披风里头的手,又慌忙从里头伸出。

    刚要比划同二爷解释,却被后者给握住。

    谢放执起阿笙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落下一个吻。

    方才阿笙一门心思全在如何回复二爷,关于要不要随虞老先生以及二爷一同北上这件事上,也没心思去注意二爷的手是凉是暖。

    这会儿倒是清清楚楚地感知了一回——

    二爷的唇有点凉。

    …

    二爷的唇有点凉,可阿笙却仿佛被烛火给灼了手,那热意顺着手背肌肤迅速蔓延,在他的身体周遭火烧火燎地蔓延开。

    脖子连同连耳根都一并红透。

    谢放轻捏了下阿笙的手心,这才将人放开。

    一只手提着防风灯,另一只解开门闩,谢放推门出去,转过头,对阿笙道:“外头冷,你先在里头等我,我去给你叫车。”

    衣角被轻拽了下。

    谢放低下头。

    阿笙脸上的热意尚未褪去,他微红着脸颊,“我同二爷一起去。”

    谢放抬起右手,将阿笙身上的披风拢了拢,“夜里风大,你又何苦陪我在冷风里走这一遭?回头染上风寒,多遭罪。”

    阿笙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害羞,却仍是坚定地透过手势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苦。只要是同二爷在一起。”

    只是一起走一段路而已,算什么苦呢。

    阿笙比划着手势,“阿笙好久没有同二爷一起在街上走走了。我想同二爷一起稍微走一段路,可以么?”

    “莫说一段路。只要是阿笙想,南倾随时都可奉陪。”

    说罢,一只手提着防风灯,另一只手牵了阿笙的手出去。

    阿笙方才稍稍褪去一些的红晕,听了二爷的这句话,再次染红了耳根。

    两人步下阶梯。

    阿笙这会儿方才注意到,二爷的手的确有些凉。

    他握着二爷的手心微微用力了些,企图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一些过去给二爷。

    …

    仗着身上披风宽大,便是两人牵着手,黑漆漆的,也不会有什么人瞧见。

    阿笙便同二爷十指交握,一直到听见前头有说话的人声,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阿笙对二爷比划着,“二爷,就送到这里好了。往前一点,就有人力车,我自个儿去叫车。”

    外头的风是真的冷。

    阿笙稍微行了一段路,便有些后悔了。

    倒不是

    他怕冻,实在是二爷穿的有些单薄。

    偏生,二爷先前又将披风给了他。

    谢放瞧着前面路口,将车子停在路边休息的车夫,“不差这几步路。”

    最后,还是二爷替阿笙叫的车。

    阿笙坐上人力车,手里头比划着,眉宇间有些着急,“风大,二爷快快回去。”

    早知道,他便不说想要跟二爷走一段路,二爷也便不必陪着他吹冷风。

    “好。我看你离开后,便回去。”

    人力车夫拉起车子,阿笙朝二爷挥手,示意二爷快快回去。

    谢放微一颔首,叮嘱道:“回去后早点休息。”

    阿笙点了点头,“二爷也是。”

    谢放告诉车夫地址,问过车资后,提前替阿笙将车资给付了。

    阿笙坐在车上,朝二爷不舍地挥着手。

    谢放提着灯,眼神温柔。

    车夫驮着车子往前跑。

    阿笙坐在人力车上,忽地想起些什么,他转过身,隐隐瞧见路口那抹修长的身影,以及身后的那一点点萤火。

    阿笙深呼吸了一口气。

    二爷……

    阿笙回转过身,在人力车上坐好,轻拢起放在膝上的指尖,仿佛上头还有二爷手心残留的触感。

    …

    “让让——”

    “前面的小兄弟,让让——”

    搞什么?

    方骏缩着脖子,将双手笼在衣袖里头,走在石板路上。

    听见身后的呼喝声,方骏皱着眉,不满地扭过头。

    这大晚上的,瞎嚷嚷什么?

    他就喜欢行在中间,不行?

    有本事把路给买下来啊!

    可恶,这天怎么这么冷?他都走了这么长的路了,双脚竟然一点也没有暖和起来!

    方骏跺着脚,将手更加往衣袖里头拢了拢。

    忽地,他注意到前头的人力车渐渐慢了下来。

    方骏伸长了脖子。

    到底是哪个好命鬼,这么冷的天可以坐车。

    人力车在一处宅子前停了下来。

    瞧清楚人力车所停的宅院,方骏眼露意外。

    二叔?

    可真够稀奇的,他那个日常不要太抠搜的二叔今日竟也舍得坐车了。

    方骏吊儿郎当地走上前,准备同方庆遥打声招呼,毕竟他这位二叔虽然对他自己抠搜,可对他这个侄儿还挺大方的,有时候他借个几块,二叔虽然会问他用途,借了之后,倒也没催他还过。

    “二……”叔。

    方骏刚张了张嘴,借着门前的灯笼,瞧见从人力车上下来的身影,蓦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怎么是阿笙这个小哑巴?

    阿笙听见声音,转过头。

    这儿是他家,他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可奇怪的?

    方骏这话问的实在是没头没脑,阿笙懒得回应,便径自往大门

    方向走。

    方骏将他拦住,上上下下打量了眼阿笙,注意到阿笙披着的这件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披风,捏着嗓子,怪声怪气地道:“哟,穿得这么讲究,这大晚上的,你这是从哪个相好的那里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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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笙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比划完,便绕过方骏,继续前走。

    方骏三步并两步追上去,“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身上有女孩家家才用的熏香,又是这个时间点。看不出来啊,阿笙……你玩得还挺野。”

    方骏自小在偏远的村子里长大,农村的汉子都是要下地干活,自是不会点熏香,只有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姑娘家,才会在衣服上用上熏香。

    在方骏的认知当中,自然也便不晓得,男子也是会用熏香的,不单单只有姑娘。

    阿笙不喜欢方骏这种轻佻的语气。

    对方骏的话充耳不闻,阿笙推门进去。

    方骏扯住他的手臂,“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吧?”

    “关你什么事?怎么?又要去告诉爹爹?”

    方骏一噎。

    他那个二叔,对他虽好,可也护犊子。只是因为阿笙穿得稍微讲究了一些,便怀疑人家去寻花问柳了,这么武断,二叔自然不会轻信他。

    一个弄不好,得罪了他二叔,以后跟二叔“借钱”或者是想着二叔帮他什么“小忙”,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可恶!

    这个小哑巴也太能气人了!

    见方骏不说话了,阿笙将他的手拿开,转身进了屋。

    “你,你不要被我抓个现行!不,不然我一定告诉二叔!”

    方骏在后头叫嚣着。

    阿笙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说呗。

    他爹又不傻,会轻信方骏的一面之词才怪。

    …

    回到房间,阿笙将灯给点上。

    解下身上的披风。

    小心、宝贝将披风给放在架子上,又用手给轻轻拍了拍。

    “从二爷那里回来了?”

    方庆遥推开门,从外头进来。

    阿笙吓一跳,他转过身,瞪圆了一双眼睛,“爹爹,您怎么不敲门。”

    他同爹爹说过不下数十次,进他的房间之前,最好敲几下门,爹爹没回都是嘴里头说着“好好好”,下回便又忘得一干二净。

    “好好好,下回爹一定记得敲门,一定记得,啊。”

    阿笙:“……”

    爹爹又随口敷衍他。

    “怎么样,你带过去的酒,二爷可还喜欢?”

    二爷饮不了酒。

    从长庆楼带过去的酒,阿笙都送给虞老先生了,老先生很喜欢。

    不过,若是二爷收到酒,定然也会欢喜的。

    阿笙便点了点头。

    方庆遥一听,顿时高兴地道:“二爷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你衣架上的这披风……”

    视线不经意落在阿笙身后的那件披风,方庆遥走到披风前,转过脸,眼露疑惑,“阿笙,你这件披风,先前是不是没在咱们家见过?”

    阿笙微红着脸颊,嗯。是二爷的,夜里风大,二爷就将他披风暂时借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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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庆遥一脸惊讶地道:“这么冷的天,二爷他将他自己的披风借你了啊?”

    阿笙眼底闪过一抹心虚,硬着头皮,点点头。

    方庆遥轻叹了口气,“二爷待咱们确实没话说。”

    阿笙觑着爹爹的神色,瞧爹爹并未有任何疑心他同二爷的关系,在心底轻松了口气。

    “对了,你是不是又因为什么事,同小骏起争执了?”

    阿笙不大高兴地翘着嘴,“爹爹您晚上进我房间,就是为了问这个?”

    “爹爹就知道你要误会。小骏那孩子是什么性子,爹爹还不清楚。你大伯、大伯母呢,有时候是过于宠小骏了一些。他若是说话有什么不大中听得地方,你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别往心里去,啊。”

    方庆遥也不是什么糊涂人,自己侄子是个什么品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内了,自是心里头有数。

    大哥于他有恩,他的孩子他自然得善待着,可这并不代表,他便要阿笙处处都让着小俊。

    谁家的孩子,不是当爹爹的掌心宝呢?

    阿笙这才弯起唇。

    不愧是他的亲爹爹,好爹爹。

    阿笙亲昵地挽着爹爹的胳膊。

    “嘶……”

    听见抽气声,阿笙忙松开了手,去看爹爹的手,“爹爹,你的手怎么了?”

    方庆遥摇着头,“没,没事。”

    阿笙不信。

    阿笙伸手就要去挽起爹爹的衣袖,方庆遥将手往里头缩,“没事,爹爹真的没事。就是老毛病了么。”

    “您别动。”

    阿笙握住爹爹的手,小心地将爹爹的袖子往上卷——

    但见爹爹的手肘关节,肿了一圈。

    上头贴着膏药。

    可是很明显,这膏药并未起到多少止疼效果,否则也不会他方才只是轻挽着爹爹的胳膊,爹爹都会疼得抽气。

    阿笙拧起的眉头又皱紧了一些,“明日我陪您去医馆瞧瞧,让马大夫给您开些药。”

    方庆遥的手年轻时受过伤,每到阴雨、寒冷天气,受过伤的地方就会隐隐作疼,严重时,便会像现在这般,整个手肘关节会肿胀起来。

    方庆遥用左手,将被阿笙给撸起来的袖子放下去,嘴里头念叨着道:“去什么医馆?你看,我这都已经让小骏给带了药贴了,贴着效果挺好的。

    去医馆问诊,开药的,又要花去不少钱。”

    阿笙知道爹爹节俭惯了,阿笙便指了指自己的腰包,又拍了拍胸脯,“我存了些钱,问诊取药,都用我的。”

    “那怎么行?你还没娶媳妇呢!这钱啊,你得存着。阿笙,爹爹跟你说啊,等你娶了媳妇,你就知道了,

    这往后啊,用到钱的地方课多了。姑娘家呢,都喜欢买胭脂、首饰。这胭脂、首饰的开销可不少。

    等你们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开销就更大了。这孩子的穿衣啊、吃的啊,喔,还有一不小心生病啊……”

    阿笙听着听着,便走了神。

    二爷不是姑娘家,不买胭脂同首饰。二爷同他都是男子,他们也不会有孩子。

    这么想着,他同二爷在一起,确实不费什么钱呢!

    也就是方庆遥沉浸在自己的“忧思”当中,要不然准会发现,阿笙在傻笑。

    …

    第二天,阿笙还是哄着爹爹同他一起去济和堂。

    店里,便由账房柯先生暂时帮忙看着。

    “这么多人啊?这轮到咱们,得多长时间啊?算了,阿笙,咱们还是走吧。小骏给爹爹从他主雇家的药店带回来的膏药,真的挺好的。”

    阿笙陪着爹爹方庆遥一起来到济和堂。

    才走到济和堂门口,瞧见里头满是看诊的人,时不时地还能听见病人的咳嗽声,方庆遥拉着阿笙就要往外走。

    阿笙将爹爹拽到一边,给爹爹比手势,试着说服爹爹,“来都来了。没事,爹爹您要是站着累,便去找个座位坐着,我去排队,等叫到咱们了,您再过来,可好?”

    他知道,自从方骏在药铺当学徒以后,爹爹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地便都让方俊问了店里掌柜的,给他开方子,抓药。

    只是这药贴当真有那般好的效果,爹爹的手肘又何至于依然肿得那般厉害?

    “这么多人,别说坐了,连站的地方都快没有了。咱们还是走……哎,阿笙,阿笙……”

    方庆遥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阿笙拉着,往里头。

    恰好有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伯伯在家人的陪同下,起身往外走,阿笙便扶了爹爹过去,“爹爹您在这等我。”

    阿笙便一个人替爹爹去排队,候诊。

    队伍看着长,但由于济和堂问诊同开药是在两处,轮到阿笙的时间倒不算长。

    快要轮到阿笙,阿笙便请经过的伙计帮他请爹爹过来一下。

    济和堂的伙计识得阿笙,知晓他这会儿排着队,又没法出声喊人,便十分仗义地替阿笙去请方掌柜的过来。

    “阿笙?怎么,你最近也感染风寒了?”

    马大夫一上午都在问诊,开药方,忙得几乎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将刚写好的方子交给店里的伙计,一抬头,才发现下一个问诊的人是阿笙,当即十分意外,忙关切地问道。

    恰好伙计在这时陪同方庆遥过来,阿笙便指了指爹爹,又指了指胳膊的地方,“不是我,是爹爹。”

    马大夫一瞧见方掌柜,便猜到多半是方庆遥的老毛病犯了,“是方掌柜的啊,可是胳膊疼了?来

    ,请坐,把手给我。”

    手在问诊桌旁边的椅子上比了比。

    “多谢马大夫。”方庆遥便在椅子上坐下,将手递给马大夫。

    马大夫将方庆

    遥的袖子拉起,“这回肿得是有些厉害。”

    阿笙担心地比划着,“马伯伯,爹爹这手,要紧么?”

    马大夫仔细瞧过方庆遥的手肘,“问题不算大,主要还是方掌柜的这旧伤当年条件有限,没能及时处理,时间久了,便影响到了筋骨。

    最近天气降温,患处受寒才会肿得这般厉害。我给你开一剂止疼的方子,缓解下疼痛,再內敷调理下,好让这红肿能消下去。对了,这段时日,一定要好好休息,切莫太过操劳。

    这人的筋骨啊,跟人一样,太劳累了,便好得慢。还有一件,注意保暖,切莫再受寒。切记,切记。”

    阿笙听得认真,将马大夫的叮嘱一一记下,“谢谢马伯伯。”

    这段时日,他一定会“盯着”爹爹,让爹爹多多休息的。

    谢过马大夫,阿笙便替爹爹将袖子给放下。

    “不客气,我现在便先开个方子。”

    阿笙点点头。

    马大夫低头,拿起桌上的纸笔写药方。

    方庆遥左右瞧了瞧,凑过脑袋,好奇地低声问道。“马大夫,怎的今日,这人这么多啊?”

    往常济和堂虽说人也不少,可没有像今日这般,这么多人,像是半条长宁街上的人都挤在了这济和堂里头似的。

    马大夫将写好的方子交给边上候着的伙计,叹了口气,“今年入冬以来,这气候着实太反常了,较以往要冷了不少。不少百姓都因为没有备足足够的棉衣、被褥,还有过冬的炭火,只能咬牙撑着,这生病的人哪里会不多。”

    更勿论,有些家庭穷得吃不起米饭,饥寒交迫,身体自是一天天垮下去。

    不少人都是家里人担心再不送医馆,熬不过去,否则也不会往这医馆送。毕竟问诊、取药,对于许多家庭来说,都是个不小的负担。

    阿笙听了,心里头不免难过。

    今年的冬日确实太冷了些。

    同为穷苦人家出身,对此,方庆遥自是深受感触,“哎。这天气一冷啊,穷苦百姓的日子确实太不好过了。马大夫,什么时候济和堂开始施粥,尽管遣人去我店铺里要份子钱。我方某绝无二话。”

    往年深冬,济和堂都会组织施粥,长宁街上的铺子,大多数掌柜也都会尽自己的

    心意,出一笔份子钱。

    方庆遥便是其中之一,且年年不落。只是往年都是等着济和堂的伙计上门。今日既是刚好在济和堂,也便主动提起这桩事。

    马大夫当即双手作揖,“好。我替届时受到恩惠的民众,先行谢过方掌柜。”

    方庆遥拱手回礼,“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后头排队的人还等着问诊,既是已经看完诊,方庆遥便站起身,同阿笙两人,去药柜那边拿药。

    …

    “这天真的是越来越冷了。听说其他地方下了好几天的大雪,在闹雪灾呢。”

    “我看了今早的报纸,这报纸上登载,不少地方都出现了粮食短缺,棉衣不足,炭火

    供应不足这些情况。哎,大雪封路,这城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支援物资也都进不去哇。”

    “哎。希望咱们符城可千万不要下雪才好。咳咳咳。”

    “是啊。咱们就只好祈祷千万别下雪才好。这没下雪都这般冷了,若是当真下雪,这下雪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咳咳咳。”

    阿笙同爹爹两人走出济和堂之前,便少不得听见医馆里的病人同家属唉声叹气,心忧着尚未真正到来的寒冷天气。

    方庆遥低哑着嗓子,同阿笙道:“我看今年这情形,即便是到时候济和堂施粥,怕也是不够。穷人家除了填肚子,能够有冬衣、被褥过冬的也极为重要。

    不行,我得想办法,回头找孙掌柜的他们,问一问,看能不能大家伙想办法,捐点钱,给一些穷苦百姓人家发放冬衣、被褥,好让大家把这个冬天给挺过去。”

    阿笙听了,当即高兴地朝爹爹比划,“爹爹,我支持您!”

    听闻去年便有城中百姓被冻死的,只是去年有疫病,不少人是因为先得了疫病,没能好全,才会没挺过冬天。

    今年瞧目前这架势,只会更冷。

    若是爹爹能够说服长宁街上的掌柜、老板们捐款,给穷苦百姓添置冬衣、被褥,着实是大大的功德。

    阿笙同爹爹走出医馆的功夫,瞧见一老一少,似乎是爷孙两人,穿着单薄衣衫,哆哆嗦嗦,咳嗽着地从他们身旁走过。

    这对爷孙两人,使阿笙想起小石头同虞老先生。

    去年冬天,老先生同小石头,是不是也如同这对爷孙二人这般,冬日里,连件厚棉衣都没有,只能靠冻,熬过寒冬。

    阿笙同爹爹比划着,让爹爹在路边等他,去前头包子铺,买买几个热腾腾的大包子,

    交到小孩儿手里。

    没等爷孙两人反应过来,阿笙已经跑过了马路。

    只能朝着阿笙的方向,拜了又拜。

    方庆遥瞧见了,心里头滋味并不好受。

    不过是几个大包子,哪里担得起老人家这一拜再拜。

    待阿笙跑回,方庆遥对阿笙道:“左右今日都已经托柯先生看店。阿笙,不若你先回店里,爹爹去一趟孙掌柜他们那儿。”

    大肉包能顶上个一两顿,可要想像是那对爷孙那样的穷苦百姓们过好冬,还是需御寒的衣物同被褥。

    阿笙听后,摇了摇头,他将手中济和堂开的药包递给爹爹,朝爹爹比划着,“爹爹,您先回店里,我替你跑腿。我会将您的意思带给各位掌柜的。”

    他懂爹爹的心思。

    可若是当真要去,也只得是他多跑个几趟。

    方庆遥吃惊地道:“你去?”

    阿笙点了点头,“是啊,爹爹。您忘了方才马伯伯怎么交代的了么?您这胳膊,得保暖,是万万不能再受寒气的了。”

    近日这般冷,有时候晨起,外头都还挂着霜。

    爹爹这般在外头奔波,受寒不说,难免操持辛苦,是万万不行的。

    方庆遥担忧地道:“你去也不是不行……只是,阿笙,像是孙掌柜的他们,平日里都是一个铜板都计较着花的人。往年爹爹游说他们出点布施热粥的钱,他们都推三阻四的。

    爹爹担心……”

    他自己出面,那些掌柜的尚且未必卖他面子,更勿论是阿笙去。

    何况,这集资捐赠冬衣同被褥的钱,可比施粥所需花费多多了。施粥的份子钱尚且难筹,更不必说是这回少不得要那几位掌柜的、老板小小出一回血。

    阿笙弯了弯唇角,“放心吧,爹爹。我自有法子。”

    方庆遥不解地道:“你有法子?你有什么法子?”

    阿笙眼露狡黠,“等我把事情办成,爹爹你就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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