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中所有玩家的脸色全都难看起来。
孔思明依旧坐在角落发呆, 玩家们并不敢打扰他,生怕他受不住刺激又开始变异。
众人压低声音,像做贼一样低声讨论。
“这条推送是怎么回事, 登山社不是11号早上才进山里的吗”
新闻为什么会说他们11号凌晨时已经失联超过24小时了
而且,1号社员7月10号的登山日志中写了。
周莉在前一天,也就是9号那天,独自上了托罗蒙德山。
y大登山社员会在11号紧接着进山,也是为了寻找她。
并没有提到过周莉已经死了。
可新闻推送中却写道,登山社员上山是为了祭奠周莉。
丁立紧皱着眉头:“还有那个进山搜救的搜救队。”
搜救队在11号早晨进山搜救, 如今已经是12号深夜。
托罗蒙德山不高, 一天一夜时间,早够搜救队将山翻个底朝天。
可他们压根连搜救队的影子都没看到过。
丁立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变成了浆糊。
弥羊下颌紧绷:“有没有一种可能,1号社员的笔记不能全信”
“认知混乱、感知错误、无法辨识地图。”
弥羊面沉如水。
“假如这座山能够迷惑人的意识, 那么1号社员在笔记中写下的东西, 可能也全是错乱的。”
也许现在根本不是12号。
也许登山笔记上所写的,全是1号社员自己臆想出来的, 而真实的情况正如新闻中说的那样。
“1号社员和周莉不是情侣吗”弥羊分析道。
“周莉死了,1号社员难以接受事实,神志不清下被雪山所污染,才写下了那些笔记, 副本则将笔记当做了用来迷惑玩家的道具。”
秦非却并不认同:“你看孔思明手机上的时间。”
屏幕上清清楚楚显示着,现在的确是7月12号, 晚上11:54。
“岑叁鸦说了, 指南针所指的方向是正确的。”
在各个不同的副本世界中, 污染无处不在。
头晕目眩、无法自控, 是最低等级的污染。
在这种程度的污染下,受污染者很容易便能觉察到自己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稍高一级的污染, 可以完全修改玩家的思想内容。
玩家深陷污染当中,形成逻辑自洽,没有外力介入下很难脱离污染。
更高等级的污染,则连物品的外在也可以改变。最容易受到影响的便是电子产品,例如广播通讯、手机信号、屏幕显示等等。
可他们从登山社包里拿出的指南针能够正常使用。
这就说明,托罗蒙德山的污染程度,远没有高到那种等级。
手机上所显示的时间自然也该是正确的才对。
“登山队群的聊天记录的确能够对应上1号社员的笔记。”秦非将手机页面调到聊天软件上。
11号早上,登山队群里确实正在聊进托罗蒙德山的事。
约早上九点时,他们顺利抵达山脚,还在山脚下照了一张合照。
秦非将照片放大。
这张照片在十几分钟前,玩家们第一次看到时,上面的人脸还十分模糊,只有孔思明一个人的五官能够看清。
现在各张面孔却都已经十分清晰。
赫然便是玩家们的脸。
“群里9号和10号的聊天记录很少,基本是缺失的,1号社员的登山日志中,这两天的内容也记得语焉不详。”
秦非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黑晶戒,不知何时,这似乎已经成了他思考时的习惯。
或许这两天中,发生过某些他们并不知道到的事。
“总之,现在我们最紧要的任务仍旧是尽快下山。”
雪山上什么也没有,唯一一个孔思明三棍子打不出个屁。
玩家们要想知道前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必须想办法找到别的npc才行。
帐篷外突然传来几声响动,似乎是闻人黎明正在和什么人说话,随后有人喊道:
“快出来,出事了!”
语调短暂而急促,带着不加掩饰的慌张。
秦非将手机丢进随身空间,转身往外走去。
乌蒙和应或正站在外面。
夜晚的暴雪已经停了,但帐篷外的温度依旧冷得彻骨。
秦非踏入雪地的瞬间,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在这座雪山中,无论玩家穿得多么厚实,只要不待在帐篷里,生命值就会缓慢而持续地不断下降。
可秦非宁愿待在雪地里。
他松了松腕上的手表,手表下方的皮肤又开始出现隐约的青黑色印痕,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雪粒子,刮刺着皮肤,却也让尸化值又下降了2点。
【玩家尸化进度:6%】
秦非半垂着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默不作声地往大帐篷那边走去。
大帐篷里的人全部出来了。
黎明小队聚在一起,开膛手杰克站在不远处,仿佛是在听他们说话,一双眼睛却不时向秦非这边望来。
那冰冷的视线比夜色更加阴黯,手中的两把巨斧在角度变换间不断折射出寒光。
弥羊瞪了杰克一眼,跻身挡在秦非前面。
他现在已经把当男妈妈这件事进行得相当熟练,这都要多亏于来自于天赋技能的压迫。
但凡秦非在副本中感受到任何一点点威胁,弥羊便会立即成倍地感同身受。
秦非被人瞪一眼,弥羊就像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了似的,根本遏制不住心底翻腾的杀意。
弥羊向开膛手杰克狠狠飞着眼刀。
这狗东西接谁的任务不好,偏要接蝴蝶的,一上来就和他作对。
烦死了!他大爷的!
雪山副本本身就已经够烦人了。
弥羊喜欢那种目标清晰明确的副本,最讨厌这种让人云遮雾绕的副本设定。
更遑论这副本还自带持续debuff,从天气温度到剧情,无一不在给玩家施加着隐形的焦虑。
在这么烦人的副本里还要抽出精力来应付阴沟里的老鼠。
弥羊简直恨不得一脚把开膛手杰克踹死!
对面,如同一座小山般壮硕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事实上,杰克本人也很迷惑。
他找小秦的麻烦,这个弥羊偏要跑上来凑热闹干嘛
据他所知,这两人之间唯一的交集,不过也只是上次那场r级对抗赛而已。
对抗赛一共也就只进行了两天,怎么弥羊就对小秦死心踏地了呢
开膛手杰克觉得弥羊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两人的视线交错间火花四溢,作为真正当事人的秦非不知何时却已脱离了战斗中心。
他走到黎明小队那边,乌蒙回头看见他,苦笑了一下:“你来了。”
说罢乌蒙招呼他往帐篷后面走:“你跟我过来。”
两人绕过帐篷,脚下的雪地上有凌乱的数排脚印,证明这条路在短时间内被人踏足了许多次。
“看。”乌蒙在帐篷后面停下。
这个方向正对着他和秦非不久前走过的那条路。
原本空茫一片的雪原那头,一座漆黑不见边际的密林正静谧伫立。
秦非眼皮一跳:“怎么——”
他有片刻失语。
这座林子怎么自己长脚跑过来了
乌蒙愁容满面:“半小时前我就发现不对了。”
半小时前,黎明小队的另一名成员想要出去上厕所。
有了乌蒙和应或的遭遇在前,这次他们直接全员出动,将开膛手杰克扔在了帐篷里。
一行人一起出发,才离开帐篷没多远,乌蒙便看见远处有红光一闪而逝。
再仔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乌蒙以为自己眼花了。
队员们解决完个人问题重新回到帐篷,继续研究起1号队员的笔记。
可乌蒙脑海中,却一直不断回放着那红光闪过的画面。
同样的光芒,在离开密林的前他也曾见过。
“我心里实在难受,就又出去看了一眼。”乌蒙道。
不看还好,一看却被狠狠吓了一跳。
原本空无一物的是视野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密林。
“傍晚,在扎营之前,我和应或其实去外面巡逻过一次。” 乌蒙道。
当时他们走出的距离,跟他们和秦非一起的那次差不多。
这是第一次,当时他们完全没见到过密林的影子。
第二次,几乎相同的距离,密林却出现在了他们和秦非面前。
然后是第三次。
第四次。
密林距离他们的营地越来越近。
秦非的神色逐渐郑重起来:“你抓到的那只蛾子呢”
乌蒙抿唇,听明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蛾子,我们也想到了,所以在发现密林会移动以后,我就把装着蛾子的玻璃罐扔到了密林边缘。”
他们一队人冒着危险,小心翼翼地接近密林。
果然,在靠近密林一定距离后,队伍里又有人中了招。
好在这次人多,而且大家身上都绑了绳子,这才得以安全折返。
乌蒙眼底流出难以遮掩的焦躁:“没用,你也看到了,密林靠近过来的速度好像正在不断加快,我担心……”
他担心,假如他们想不到应对方法,密林恐怕会直接将营地包围。
到时候玩家难道要被一片树林子追着跑吗
光是想想都觉得十分荒谬。
秦非点了点头。
他提到蛾子,仅仅只是为了排除一些可能。
事实上,根据时间线就能看出,密林的接近和蛾子关系不大。
走在乌蒙抓到蛾子之前,密林就已经在向他们靠近了。
“我记得你说过,在被密林污染之前,你听到有声音在叫你的名字。”
秦非半眯着眼,橘色的光晕透过帐篷布落在他的身上,在他比雪地还要苍白的脸上浸染上了一抹暖色。
乌蒙愣了一下,随即确定道:“对。”
“其实刚才我们也想过这种可能,但——”
乌蒙迟疑片刻,提出他的疑惑:“但,如果密林是玩家被喊出名字后的惩罚,你为什么没事”
明明眼前这个人,被叫名字的次数比他和应或两人多得多吧
毕竟这家伙可以说是声名远播,大家都知道他就是被蝴蝶追杀的小秦。
不说别的,他们小队的人在背着他的时候都已经喊过不知几遍了。
还是说,名字要当面喊才会产生负面效果
乌蒙盯着秦非,一脸古怪。
秦非却漫不经心地抿唇轻笑。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听见来自密林的声音。”
青年语气轻描淡写。
密林的移动速度的确越来越快了,就在两人对话之间,它似乎又像这个边边近了一点。
红光骤然爆亮又极速熄灭,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像是一只正在不断开合的眼睛。
乌蒙不解:“可你当时明明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会儿他和应或都中招了,要不是小秦出手快准狠,赏了应或两嘴巴子以后又给了自己一大脚,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死在哪里呢。
秦非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嘴角向上勾起,伸出食指轻轻晃了晃。
“我也听到了密林喊我的名字,可惜,我的精神免疫实在高得不行,密林拿我根本没办法。”
他说的可是大实话。
他的精神免疫高到系统都测不出来,就算和污染源面对面san值也一点点都不会往下掉。
就凭那破树林,能拿他怎么样呢
黎明小队的人是一群孤狼,平时在副本里连话都不怎么和其他玩家说,乌蒙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厚脸皮地夸自己,被惊得一不小心结巴了:“啊,是、是、是这样吗”
秦非挑眉:“不然呢你以为我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密林对我手下留情,只针对你们两个”
乌蒙:“……”
我倒也没这个意思。
乌蒙本来就头疼,被秦非用温柔的语气绵里藏针地刺了几句,连太阳穴都跟着一起痛起来了。
虽然总算解决了一桩疑惑,可这样一来,事情的结果也变成了最糟糕的那一种。
“那我们岂不是无处可逃。”乌蒙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条不能喊名字的规则是在副本开始以后很久才被发现的。
所有玩家在此之前都早已相互交流过姓名。
没有一个人能逃得掉。
帐篷后面传来混乱的对话声,打断了乌蒙说到一半的话,侧耳细听,似乎是刁明正在大声嚷嚷。
“我不管为什么,反正你们有责任保护好我。”
闻人黎明的声音响起,没来得及说几个字又被刁明截断:“你们应该尽快去那片林子里看看,一直躲在这里有什么用!”
乌蒙一听脸就黑了:“我呸,一个c级玩家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不就是一张雇佣协议吗就算我们毁约他又能怎么样!”
玩家协议的确拥有副本的制约之力,可想要规避规则弄死一个人,实在太简单了。
乌蒙实在不懂那个大胆刁民在狂些什么。
当初在交易市场,要不是他听到他们小队的大名主动凑上来,他们也不可能去接他的破单子。
“要讲道义,要讲规矩,接了任务就不能随便把人弄死!”
乌蒙站在雪地里吸气又呼气,把衣领拉下试图用冷风吹灭心中的怒火。
秦非:“……”
阿惠说得没错,这个队伍的人真的都是一群笨蛋。
他们队里那条“不在副本中和任何人合作”的规矩,该不会是他们被人骗怕了以后才定下来的吧
帐篷后面的吵闹声还在继续,乌蒙实在忍不住,拔腿向那边冲去。
秦非独自站在雪地中,静静凝视着远方的密林。
深沉如墨的苍穹之下,一株株笔直的树伫立在学中,树顶上扭曲缠绕的枝干如触手般分散开来,将整片林子联结在一起,
盯着看得久了,秦非总觉得这林子像是有生命一般。
林中仿似生长着无数只看不见的眼睛,正潜伏在暗处,窥伺着温暖明亮的营地,发出含糊而让人心神不宁的呓语。
像是召唤,又像是诅咒。
秦非又想起在孔思明手机中看到的那张照片。
刻印着眼球与飞蛾花纹的古老木质门扇边缘,纯黑的阴影笔直而立。
与密林中的树木一模一样。
那座神庙,会藏在密林中吗
秦非垂眸,神情晦暗莫名。
“菲——诶那个谁!”
帐篷后传来弥羊的喊声。
秦非转身回到营地前,便见包括孔思明在内的所有人都站在一起。
帐篷里还亮着灯,但是睡袋和防潮垫等物品都已经被收起来了,和登山包一起放在玩家们脚边。
大家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
闻人黎明上前一步,神色间写满疲惫:“我们刚才在帐篷边发现了这个。”
他招手,应或递上一个玻璃罐子,里面装着的赫然便是秦非已经见过不止一次的复眼翅蛾。
这只蛾子比乌蒙上一次抓到的那只更大,灰色的翅膀在玻璃瓶内上下翻飞,发出噗噗的声响。
或许是离开雪地后无法适应,它滚圆鼓胀的身体正在不断渗出浅棕色的液体,滴落在瓶身底部,汇聚成小小一滩。
秦非沉默着。
他已经明白其他人的情绪为何都如此紧绷。
复眼翅蛾飞到了营地里。
这意味着,密林已近在眼前了。
现在秦非甚至不需要完全回头,便能在两侧看见那些树的影子。
这片树林的确想包围他们。
就像野兽张开淌着粘液的巨口,想将猎物吞吃入腹。
树木有侦查能力,会思考,能移动。
即使在光怪陆离的副本世界中,这也算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怪物类型。
“把大家都喊出来,是想商量一下,我们要不要连夜离开”
闻人抬手抹了一把脸,似乎觉得不够清醒,又从地上抓了一把雪。
“虽然规则第二条说了,我们应该尽量避免在夜间出行,但假如我们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被密林包围是迟早的事。”
规则第六条有关密林的部分经受过污染,致使前后矛盾。
但只要长着眼睛的玩家都能看出,密林绝对危机四伏。
一旦被它吞噬,要想出来,只怕难上加难。
刁明站在雪地中,面色焦躁难安:“还商量什么就应该赶紧走!”
当然刁明更希望黎明小队的人能自告奋勇去林子里看看,可他们死活不愿意,他也没办法。
再说如果他们真的去了,万一死在了林子里,那他的保护费岂不是白交了
两相比对之下,刁明只想立刻拔腿就跑。
刁明难得说了一句闻人听得过耳的话,他抬眼看向秦非他们。
秦非并没有意见:“我都可以。”
事实上,秦非觉得,这片密林在雪山上势必有着极特殊的地位,他们不一定能躲得过。
只怕迟早必有一战。
但,玩家们现在的确对雪山与密林一无所知,现在先跑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秦非没有意见,弥羊也就没有意见,阿惠他们更不会有意见。
见这边几人这么好说话,闻人队长默默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拒接与人合作,但在雪山这种危险性极高的副本中,存活的玩家数量越多,对其他人也就越有利。
“走吧,快点走吧。”刁明一边搓手一边转身去拆帐篷,两边的树影被拉得越来越长,看起来张牙舞爪如鬼魅,刁明一刻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只是,他刚拉开帐篷的拉链,却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
因着雪山副本环境的特殊性,玩家们这一天之中的交谈声一直压得很低,生怕声音过大引起雪崩,刁明这一嗓子可谓石破天惊,震得好几个人都瞪大了眼。
什么情况
刁明转身飞快从帐篷中冲了出来,在他的背后,一个形状奇异的怪物紧随而出。
那怪物比一个人要高一些,身长大约在1米9到两米左右,肚腹肿胀,四肢却极尽修长,关节处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着。
四肢同时着地,几乎分不出手脚,速度飞快地爬行在雪地上。
玩家们大惊失色!
他们离开帐篷才不过十余分钟,这个怪物是什么时候偷偷潜入进去的!
这东西的整体似人非人,脸部极其丑陋,和身体一样硕大的脑袋,由一根细弱的脖子连接着,垂坠在胸腔前方。
它的头顶长着稀疏的毛发,眼部突出,原本应该生长着嘴巴的地方却被一个分作四瓣的口器所替代,开合间不断有液体顺着身体流下。
它一边跑一边发出怪异的嘶鸣声,声音在辽远的冰雪山脉间回荡,形成奇异的嗡鸣。
乌蒙不假思索地将手中横刀甩出!
原本看起来普通的刀柄处,竟有一条锁链连接着他的掌心,乌蒙隔空依旧能够操作刀刃斩去的方位,人在雪地上就地翻滚,寒光闪闪的刀尖已在瞬息之间插入怪物咽喉!
“嗬——嗬——”
这怪物形体似人,弱点也与人所差无几,在脖颈被砍伤以后,速度迅速地慢了下来,很快便躺在地上只能发出低声哀鸣。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从刁明掀开帐篷、引着怪物转身冲出、再到乌蒙出手解决怪物,前后不过也就只耗费了十几秒钟罢了。
聚拢在帐篷前的玩家们刚才都被突然出现的怪物惊住了,乌蒙是反应最快,也是出手最快的,可被怪物撵在着屁股后面追着跑的刁明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怪物已经倒下,他却还在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刁明目眦欲裂,双腿几乎抡出残影,他的面前明明有一大片向下延伸的雪坡,可他却视而不见,脚下方向一转,飞也似的朝一旁的密林中狂奔而去!
闻人黎明的蓦然一惊:“停下!停下!怪物已经被杀死了!!!”
可刁明却已完全听不见他的呼唤。
那抹旋风一般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
“蠢货!!!”
闻人黎明气得半死,直接将手中从玩家商城买来的便宜钢管拧成了90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