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风和日暄,蝉鸣嘒嘒,她的丈夫欢喜异常,笨手笨脚地将小小的女儿抱在怀里,高兴地对她说,咱们的女儿,就叫宝蝉吧。
回忆起往事,汤母的神情变得异常温柔。
“五月初八……”汤婵神色闪过一丝惊讶,“我的农历生辰,也是五月初八。”
不止如此,汤婵照过镜子,她自己的长相跟汤大小姐也一样。
汤母回过神来,闻得此言不由顿了顿,心里滋味难言,“看来你与宝蝉,许是真的有缘。”
说到这儿,汤母突然多了一丝好奇,“你的来处,是什么样的地方?”
什么样的地方啊……
汤婵不由得想起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一个比这里好得多的地方,人人能吃饱穿暖,读书识字,天花灭绝,肺痨可治,蔬菜瓜果不分地域时节,不出门便可知天下事,女子也能科举做官……”
唉,不能再说了,再说自己又要郁闷地吐血了。
汤母听得不由呆住了,脱口道:“那处竟是仙境不成?”
若换个人说这样的胡话,她都要斥上一句怕不是中邪了!
汤婵失笑,“自然不是仙境,这里再过个几百年,估计也能跟我的来处差不多吧。”
汤母摇头只是不肯信,汤婵自顾自叹气道:“说起来,占了您女儿的身子,着实非我所愿。我从六岁起,读书许多年,当差又许多年,刚攒够存银,准备辞了差事,回到家乡置办宅子安稳过下半生,结果再一睁眼就到了这儿,全然不知自己是怎么来的……”
汤母很受震撼,喃喃道,“竟是如此吗……”
怪不得现在回想起来,对方刚醒过来的态度,比起占了便宜,倒更像是倒了大霉一般。
“往事已矣,不提也罢。”汤婵问道,“夫人今日来找我,想来是对我有了安排?”
汤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点了点头。
她不惊讶于对方的聪敏,缓缓开口。
“不瞒你说,我最开始觉得,女儿既然去了,不如入土为安。”
听了这话,汤婵没什么太大反应,这是人之常情。
汤母看着她没有变化的表情,微微叹气,“可我始终下不了狠心。”
若如今这个汤婵无辜,她岂不是妄造杀孽?
更何况,这具身体是女儿留在世上最后的痕迹,她舍不得再也看不到女儿的脸。
彷徨无措之际,她又前往普常寺,拜访了慧觉大师。
在佛像前给女儿点长明灯时,汤母忽然想通了。
“佛家说,诸法因缘生,许是命中注定,我们有这段母女缘分。”汤母看着汤婵,耳边响起慧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