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地看着赵旸,而赵旸也看着他,似笑非笑道:“高相公觉得,值此契机,是否应当提高军士地位并给予对应的尊重以及荣誉,以此激励军士为国效死?或者说得再直白些,是否应当稍作改动国内自建国以来‘崇文抑武’之风气?”
高若讷听完感觉头都大了。
毕竟“崇文抑武”乃是宋太祖制定的国策,更是绝大部分文官及士大夫群体的共识,若他此时发声表示赞同,违背了宋太祖制定的祖训不说,难保不会成为文官及士大夫群体眼中的叛徒;但若是反对……值此黄河改道的危急时刻,满朝文官皆对赵旸提出“稍稍提高军士地位”的言论缄口不言,他身为枢密副使,又怎能愚蠢地提出反对言论?这岂不是白白给赵旸攻击他的口实么?
此刻的他,总算也领略到了李兑、刘元瑜、刘湜、毋湜等人当时的窘迫处境,额前也渗出了薄薄一层汗水。
但不得不说,高若讷能坐上枢密院副使的位置,成为宰辅之一,也确实是有真才实学,在一番思索后便想到了对策,轻哼道:“赵正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黄河北流不过是令汴京失去一道保护,然河北路才是我大宋真正的北方屏障。自淳化四年以来,我大宋于河北路境内苦心经营,历经三十载,修葺沟渠、河道,勾连湖泊、水泽,使其相连形成塘泺之防,宛如水上长城,深不可渡马、浅不可载舟,足以令契丹骑兵寸步难行。……契丹明言禁止我大宋将塘泺修筑地过于靠近两国边境,足可证其心畏!此其一也。其二,大宋与契丹有澶渊之盟,虽耻辱也,但也由此使两国呈现近五十年之和平,我观契丹,未必会弃每年数十万……军旅之费而背盟,兴不义之兵进犯我大宋。”
说罢,他环视一眼殿内,见殿内群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愈发得意瞥了一眼赵旸,暗暗冷笑:我偏不叫你得逞!
赵旸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高若讷,轻笑道:“高相公欲另辟蹊径,可惜这番言论漏洞百出……奈何居然还有人赞同,真是令人费解。”
高若讷面色一滞,此前点头赞同的朝臣们也有些不知所措。
赵旸也不等人发问,逐一剖析道:“第一条言论尚可,可奉为抵御辽国的战略之策,但第二条算什么?将两国与否会开启战争取决于辽国不会背盟?这就好比我手持利剑站在高相公面前,而高相公赤手空拳赌我不会一剑斩下,这岂不可笑?”
殿内君臣听得一愣:这么一说,倒确实不太对……
高若讷连忙辩解道:“你莫要颠倒是非,我几时说过要将大宋安危置于契丹是否兴兵?再者,我大宋也绝非赤手空拳,即使契丹背盟领兵来犯,我大宋亦能凭借河北路将其击退!”
赵旸笑道:“你这也不过是身上穿了一套甲胄,兴许甲胄上头还设有倒刺,但手持利剑的可还是我啊,我非要往你甲胄及上边的倒刺上砍?就不能刺你甲胄的缝隙?再者,你身上甲胄的倒刺最多弄伤我手,但我要是一剑刺入你甲胄缝隙,你非死即残。”
赵祯及殿内诸朝臣又是一愣,这次就连高若讷也愣住了。
参知政事庞籍忍不住插嘴道:“赵正言的意思是……我大宋应当要有反制辽国、令其投鼠忌器的手段?”
“正是。”赵旸点点头道:“非臣属关系的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