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黄昏,景仁宫外的积雪早被扫得干净,可隔着明窗,众人还是恍惚能看到雪化水后所泛出的微微冷光。
屋外越冷越衬得殿内暖融融的,可这份暖意,并未曾让静嫔感受到半分。
“黎氏,祺嫔所说之事可是真的?”
这话问得极轻,可落在黎萦耳中不亚于千斤重担,唯今之际自然只能抵死不认:
“皇上明鉴,臣妾一深宫女子,能去哪里弄到毒蛇,更何况蛊虫一事更是闻所未闻,祺姐姐之言仅仅只是癔想,并无实证,臣妾这样无端被污蔑,于臣妾而言宛如剜心一般,臣妾被冤枉不要紧,可六阿哥尚且年幼,祺姐姐的这番攀扯,恐会将六阿哥带进流言蜚语中,还请皇上能还臣妾清白。”
从祺嫔开口说出静嫔所做的第一件恶事后,看着静嫔明显慌了的神色,她心里就越发畅快,听着静嫔这样无力的辩解,心中更是得意直接出言:
“臣妾愿用瓜尔佳全族起誓,若有半分谎言,全族无后而终,皇上若要证据,将严刑审问她的婢女林兰,据臣妾所知,林兰可是身怀武功,且精通御蛇之术,皇上一审便知。”
再次听到瓜尔佳氏的誓言安陵容嘴角抽搐了一下,重来一世,瓜尔佳文鸳还是这样蠢得可爱。
祺嫔的最后一句话,让皇后眼角直跳,林兰会御蛇一事,本是她得意之时,跟静嫔探讨之言,没曾想竟被瓜尔佳文鸳听进了心里,这事可不好蒙混,她赶忙朝皇上开口:
“皇上,这事是臣妾的不对,臣妾平时看着六阿哥聪明懂事,难免偏爱了几分,让祺嫔自觉受了委屈,才如此中伤静嫔,赌咒发誓一事,如何能够当得了真,更遑论严刑逼供,自古酷刑出冤案,万一屈打成招,反而不好。”
皇上依然转动着数珠,不管是祺嫔赌咒,还是静嫔意图用六阿哥脱罪,亦或者皇后这份宽宏的言论,都不能让他变半点脸色,众人也就无法窥视到他心中所想,听完几人一番争论后,他亦又沉默了下来。
安陵容此时开口了:“皇上,皇后恕罪,按说这样的场合,嫔妾不该插嘴,不过是心有所想,才冒昧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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