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地想着,看了刘戈青一眼,继续问:
“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就我一个。”
刘戈青一笑,“不过我在上海,还是有很多朋友的,只要李先生需要,随时都可以给你介绍。”
“如何介绍?”李士君身体往前一倾,一脸兴趣。
“打电话叫来啊。”
“.好啊。”
李士君奇了,随手拿过电话递给刘戈青,他倒要看看戏怎么演下去。
只见刘戈青没有丝毫含糊,随意就拨出一个电话,拉家常一样说道:
“山猿兄,我要被杀头了,你陪不陪我?要陪现在就过来。”
“戈青兄,你在哪里呢?”
“76号呗。”
“明天行吗?今晚我去看看我老娘。”
“明天怕是见不到我了。”
“好吧,包天擎刚好在我这,他也要来看你,行不行?”
包天擎是法租界的记者,军统运用人员,他的生死刘戈青自然不能一言而决,于是看了一眼李士君,问:
“我有个私人朋友,不是军统的,也想来看我,行不行?”
“.当然,欢迎来,都来嘛!”
李士君此刻已不是惊奇了,心里更多的是惊异、惊诧、骇异。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刘戈青,像看个傻子一样。
心说,这厮将76号当什么地方了?
凡是被抓进来的,不落水做汉奸有几个能活着走出去?
还从来没见过谁赶着来这里送人头的。
他心想刘戈青不会是向自己同伙通风报信吧?
但见对方一脸笃信坦然的样子,又不像。
就在李士君胡思乱想中,时间过去不久,朱山猿和包天擎竟然真的来了。
朱山猿是坦然赴死的,什么东西都没带。
包天擎随着带了换洗的衣物,做好了长期蹲大狱的准备。
“这”
这下李士君真的无话可说了。
他既困惑又钦佩,一个人不怕死就算了,关键是连死都有人舍命相随!
这刘戈青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当然,做了双面叛徒和狗汉奸的李士君是想不明白的。
他渴望的是名气、声望、富贵、权势。
年轻的时候,甚至也就几年前,他还特别鄙视这种卖国求荣的汉奸,心想怎么也不能沦为这种民族败类。
但在红党中野心勃勃谋求高位、被租界当局逮捕入狱、在中统被酷刑折磨、小心翼翼苟活谋求升迁的经历,让他明白,一个男人没有自己的实力在乱世里一无是处。
而比实力高大的是势力,比势力高大的是权利。
一个人有权利不就很容易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吗?
如今在76号中,身边一片恭维和清一色逢迎的谄媚,不就是他一直渴求的中心位置吗?这个中心不就是权利,不就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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