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救火泼进来的水,将整个桌面都染成了红色。
陈韶没有急着去分辨那些衣裳,而是拿起已经被血水浸湿了大半的账本,用蝉衣递来的手帕稍稍将表面的水渍擦去一些后,小心地翻看了两页。确定是夏彪马场的账册后,她立刻合上账本,递给蝉衣:“放马车上晾一晾,晾干前就不要再碰了。”
蝉衣拿着账本走后,陈韶的目光又落到了一旁的杀猪刀上。
杀猪刀的刀柄上刻着庚子二十九的字样。
是清水镇铁匠铺掌柜孙仁德提供的账本上记载着的那把杀猪刀。
用擦账本的手帕将杀猪刀包起来递给李天流,陈韶又看向那盆首饰,除了寥寥几件金首饰外,大部分都是黯淡无光的银首饰,还有木簪、木钗。银首饰中,有两个儿童长命锁、五个儿童手镯。
衣裳……虽然叠放在一起,但还是能一眼看出来有老人穿的、有年轻人穿的、有孩子穿的。
陈韶拿起手边最上一层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展开后,看到血污都集中在衣领与前胸部位。下一件,下下一件,件件如此。
“将这些衣裳和首饰都起来带回太守府。”陈韶吩咐完,又走向案台。
四个灵牌,开头分别是:爹、娘、大哥、侄儿。
灵牌的落款都是史兴。
难怪早上跟他说祸不及家人的时候,他无动于衷,原来……
将灵牌在案台上扶好,陈韶后退三步,恭敬地鞠了三躬后,再次上前,用案台上的黑布将灵牌一并包上,正要提走之时,李天流忽地一把从她手中夺了过去。
院子中。
看到从屋中拿出来的一件件物品,胡立兰、史蕙已经面无血色。看到李天流提着黑布出来,两人怔愣一瞬,忽地疯一样地冲了上来。
羽林卫拦住了她们。
“大人,我们认罪,求你们不要把那些灵牌带走,求你们了,求你们了……”胡立兰跪到地上,不要命地朝着最后出来的陈韶猛磕头。
围观的百姓已经越来越多。
陈韶面无表情地扫一眼他们,就又去了别的屋。其他几间屋跟那间空屋一样,布置得也很简单,看得出来他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