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正坚定地摇头道:“不后悔!”
陈韶莞尔地勾一勾嘴角后,看向他满是老茧的双手:“有多久没有碰过书本了?”
汪正难得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有三年了。”
“三年,”陈韶缓缓道,“那就是离开书院后,就再也没有碰过书本了。”
看着他渐渐握紧的拳头,还有慢慢粗重起来的呼吸,陈韶又问:“还识字吗?”
汪正眼眶又红了:“不敢忘记!”
陈韶看着窗外热火朝天的义诊现场,缓缓问他道:“惠民药铺还差一个账房先生,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汪正猛然抬头。
陈韶也收回目光看向他,看着他赤红的双眼及汪老头激动的神色,笑说道:“先别顾着高兴,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我去!”汪正急促地答道。
“那好。”陈韶站起来,“等我回头调查清楚,就派人去通知你爷爷,到时你直接到惠民药铺找七爷便成。”
汪正飞快看两眼惠民药铺后,极力克制着激动地答了声好。
从食味斋出来,看到在那十五个学子跑前忙后的维持下,义诊活动渐渐变得有序,陈韶也没有再去打扰,坐着马车便回了太守府。
吃过午饭,原还想等傅九回来问一问结果,眼皮却控制不住地往下垂。蝉衣也困得很,看她这样,掩唇打着哈欠道:“公子撑不住就先睡一会儿吧,反正事情都堆在那里,没有长腿,也跑不了。”
陈韶连客套话都没有说一句,便歪床上睡了。
蝉衣看她睡了,强撑着到屋外跟李天流打了声招呼后,也歪在凉榻上睡了。
陈韶这一睡,直睡到了卯初。醒来看着昏暗的天色,捏一捏眉心,醒过神后,歪头看到凉榻上的蝉衣,不由放轻手脚起来,自行打水洗漱过后,出门站到屋檐下,微微闭眼呼吸了片刻凌晨微凉的空气。再睁眼时,余光无意扫到书房透着光亮,不由好奇地朝树上看一眼。李天流和傅九都在树上睡得好好的,那书房……
陈韶放慢手脚走过去,看到是全书玉在翻看账册,回头看一看东厢房,又看一看她,不由轻巧地站到她的身后:“你一夜没睡?”
全书玉正全神贯注地抽查着几个学子昨日核对过的账册,猛然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抚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回答道:“公子这么早就醒来了?”
陈韶看她的脸都吓白了,拿过茶壶给她倒了杯热茶:“不早醒,怎会看到你一夜未睡?”
“我没有一夜未睡,”全书玉接过茶,浅浅地喝上一口压惊道,“我也就比公子早半个时辰醒过来。”
现在刚过卯时,也就是凌晨五点钟,她早半个时辰醒来,那就是四点钟就起来了。陈韶看一眼她的面色,见她虽带着几分疲色,但精神不错,才将目光移向她跟前的账册道,“不是说过了慢慢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