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粮食,吴郡、蜀郡不知道还储备着多少!”
“这也正是我想提醒你的一点,”陈韶温和的嗓音里隐隐含了几分杀机,“小小一个洪源郡就储存了这么多的粮食,可见对方是不是前朝太子党,所图都不小。敌在暗,我们在明,想要对付他们,只能徐徐图之。”
李天流看她一眼,“所以你才会拿查案打掩护。”
真是……太执着了。陈韶无奈地摇一摇头,配合道:“这是最好的掩护,不是吗?”
李天流没有再反驳她,起身道:“不是说要去落雁居?”
“是呀,还得去落雁居。”陈韶搁下茶杯,跟着起身,“先去落雁居,再去城外那个埋人的大坑和乱葬岗,最后再去那块埋着尸体的土地。”
傅九看李天流彻底恢复正常,便放心地驾马车去了。李天流落后陈韶一步,跟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下一个打算对付谁?”
“先等几日看看顾家的情况吧,”陈韶思索道,“要是他们识趣,那下一个就对付戚家,要是他们不识趣,那下一个就对付他们。”
话到这里,她下意识地吩咐道:“还得让骆爷去码头继续盯着两个货行,有什么异动,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话落,她才突然反应过来:“骆爷……还好吧?”
“不太好。”将青玉器物和信都送走后,紧跟上来的蝉衣抢答道,“他以前拼命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和解救女儿。如今朱家是没了,但女儿却认贼作父,还怪他害了朱家,他从昨日被傅九送回去后,到现在一直躺在床上滴水不沾、粒米未进,问什么也不回话。”
陈韶问:“他在哪里?”
蝉衣朝清风院看一眼,“在那边的西厢房。”
出了乘风院,让傅九稍等片刻后,陈韶拐脚去了清风院的西厢房。
西厢房很热。
骆爷平躺在床上,木然地看着房梁。他身上的衣裳昨日淋过雨,经过一夜加一上午的发酵,离着五步都能闻到酸臭的味道。
陈韶在六步外停住了脚步。
看着他一夜之间近乎银白的头发,还有干裂的嘴唇,陈韶波澜不惊地问道:“打算一直躺着,慢慢饿死自己?”
骆爷没有回应,甚至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陈韶不以为意道:“朱家没了,你女儿虽然认贼作父,但好歹是从朱家出来了,怎么算,你的仇也都报了,你就是求死,也已经心无所憾。但是,那些曾被你卖去朱家、顾家、范家、戚家、任家、文家、丁家、胡家等的少年、少女呢?他们是你报仇雪恨的棋子不错,却也是因你才落得惨死的下场!你心痛你的妻女时,可有想过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一条条人命?”
骆爷的眼睛动了动。
“你想死,我不拦你。”陈韶冷漠地说道,“但是在死之前,你必须向他们赔罪!”
骆爷张一张嘴,嗓子干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大人想让我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