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玩笑似的开口:
“这么说,我有父亲了,雅姆。”
女人默默将信折好,插回信封里。
整封信不长,除了明摆着的事外,雅姆·琼斯在字里行间读出了另一重明喻:
柯林斯家一直清楚罗兰在这儿。
否则,一个管家怎么能准确把信寄到他手里。
可是…
柯林斯家就在镇上。
那个老商人泰利斯·柯林斯的宅子就在镇上。
离这儿用不了一个小时的路程。
十年了…
就在镇上。
琼斯女士感到胃部一阵阵收缩,好像有什么东西闷在心里,卡在嗓子里,吐不出来,令她呼吸不畅。
他们甚至连个听差都没派,连在信里一句‘我们千辛万苦才找到了你’都不提。
整封信就好像一只居高临下的手,似乎在信寄出之前,写信人就看到了有人会卑躬屈膝地打开它,然后举着它手舞足蹈。
她实在没法替这孩子高兴,替他开心他终于找着‘家人’。
“小罗兰。”
雅姆叫了一声,把男孩搂进怀里,轻轻抚摸起他的头发。
“小罗兰。”
她的胳膊像摇篮,身体像支撑摇篮的木杆,一左一右的轻轻晃动,心里恳求神明吹一股温暖冰冷心儿的柔风来。
“万物之父会保佑你,我亲爱的。”
罗兰靠着女工的肩膀,闻着她身上的热汗与药水刺鼻的气味,言语轻飘飘的:“如果万物之父保佑我,就该降下神罚,烧死这位虔诚、慷慨、仁慈的老爷…”
“罗兰!”
雅姆惊恐地按下他的脑袋,眼睛迅速在门边绕了一圈:“…你不能这么说话!”
罗兰低着头,分出一只手,在木板上摸索,找到了那封棱角锋利的信。
“…又或许,祂已经保佑我了,雅姆。”
雅姆·琼斯垂眸,看着少年发白的指节。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封信。
没人帮她,也没人帮他。
“雅姆。”
罗兰靠着她肩膀,声音温和:“我听说,诺提金灯的人昨天来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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