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沐浴一场新雨,四下飘起泥土的清芬。www.
江岸一老叟闲来垂钓,江上船夫划桨高歌。
司马徽踩着松软的泥土驻足在一户人家前,黄土砌筑的低矮围墙只够堪堪防范鸡鸣狗盗之辈,桑木拼接而成的院门没有防备的敞开。
他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中似的,大摇大摆的走进院内,见到一妇人和一孺子,他挥挥衣袖问道
“庞公呢?”
“方才渡沔水远去。”妇人老老实实的答道。
司马徽再一挥袖,“嫂嫂还请为我准备黍饭,徐元直曾说有贵人要来拜访我和庞公。”
妇人和孺子不敢怠慢,连连点头,将司马徽迎进房舍中。
司马徽没有推辞,他心安理得的躺在躺椅上。
作为颍川士人司马徽本不该来襄阳鱼梁州,是他的学生向朗不断寄来书信,直夸荆襄有异士。
这些异士当中庞德公才情最高,不喜庙堂之中的尔虞我诈,平日里以躬耕田亩为乐,喜弹琴、好读书。
按理来说,这些不过是士人养名望的手段,司马徽屡见不鲜,早就习以为常才是,但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浮出一声音,仿佛在说若是错失此次机会,恐怕抱憾终身。
许是向巨达信件的狂轰乱炸吧
司马徽找了这个借口安慰自己。
他的脑袋枕在躺椅靠背上,回忆着这段时日与庞德公的相处,心中生起一丝庆幸,好在答应了巨达。
庞公真乃我的知己啊。
自从来到荆州后,司马徽和庞德公常常欢聚,两人荡舟或涉水相访,无牵无挂、自得安闲,好不快活。
渐渐的,司马徽只觉困意涌上心头,眼皮越来越重,他翻了个身,竟然就此陷入睡梦中。
“德操...德操...”
呼喊声闯进耳畔,司马徽睁开惺忪的睡眼,他最不喜被人打扰好梦,本想从嘴里飙出不带任何脏字的大汉正音,让对方领会领会士人的威力,可是模糊的人影落入眼底之际,所有的问候全部龟缩进喉咙里。
面前矗立着的是一身高八尺的中年人,外貌与常人无异,衣着平平,虽不是粗布麻衣,但也与华服毫无干系,如若不细细端倪,还以为是田亩上的民夫,酒肆里的伙计。
此君正是年长他十岁的庞德公。
他瞬间清醒,“庞公!”
“德操,真是好雅兴啊,等吃食还等的呼呼大睡。”
面对庞德公的调笑,司马徽一点也不觉得羞愧,他理所当然的说道:“庞公的躺椅舒适无比,令人欲罢不能啊!”
“这是统让吾买的,想要叫巨达买去!”
“统?”
还不等庞德公回答司马徽的问题,庞德公的妻笑着走来
“良人,德操先生,吃食热好了。”
.....
两人用完黍饭,同行来到岸边一凉亭。
司马徽拿出从庞德公家中顺来的围棋,把棋盘放在石桌桌面,又将两黑两白放在对角星位上。
他轻捻着白子,笑着望向与之对弈的庞德公。
“庞公,你说元直,让你我等候的贵客是何人?”
“自然是西乡侯刘玄德。”
“刘玄德...我听说过此人,此人出身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