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刀蛮横地推平阻碍的树木,木屑高高抛起又重新落下,四条宽厚的履带无视了路途中的河沟,将清澈的水流搅得浑浊,人头粗的双联炮管则高高扬起,在那剧烈的颠簸中纹丝不动地锁定着克里所在的位置。
在这台天启坦克的身后,更多的天启坦克排成一条粗犷的紫线,以一种骄傲的战斗序列排列开来。
像是一道海浪潮。
如果是平时,这种的战斗队列显然是极度愚蠢的,但现在,这种坦克方阵更能展示厄普西隆的伟力。
克里想到了收割机收割麦子的场景,他固执地认为,这种重型装甲集团冲锋的美感要比厄普西隆的人海战术要漂亮不少。
尽管他们是冲自己来的。
身旁动员兵波波沙冲锋枪朝着眼前的钢铁巨兽吐着疲软的火焰,喷火兵的火焰在前方烧出一条火焰隔离带,几名防空步兵则将背后的炮管放平,颤抖着瞄准着近在咫尺的天启坦克集群,释放着聊胜于无的反装甲炮弹。
那些天启坦克的双联磁能加农炮正在装填,但傀儡驾驶员的耳麦里忽然传来了异教冷漠的声音。
“压过去。”
于是克里看见,那原本已经准备开火天启坦克战斗群齐齐一顿,随后共同垂下了高扬着的炮管,全速向眼前的士兵们撞了过去。
火焰壕沟被轻易越过,单兵反装甲炮弹不断地轰击在天启坦克的前置装甲上又跳弹,波波沙冲锋枪那不算密集的弹幕只能蘸起几朵火花。
克里见状,干脆放下了手里的突击步枪。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天启坦克战斗群的队列很快紧凑起来,形成了一道密集的坦克方阵,他们侧装甲之间只留下了几公分的距离。
就这样,一道钢铁铸就的墙壁,朝着最后的雨林游击队碾了过来。
肉体和装甲的挤压声让克里十分清醒,他看着卷入履带的战友,心中只出现了一个念头。
“看着有点疼啊……”
……
“真的疼。”
少年冷汗涔涔忽然坐起,那被坦克碾成肉泥的痛感似乎仍然萦绕在他的身上。
“这——”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随后又猛地一拍脸。
“嘿,我没死?”
不,不对。
克里掀开衣服,看着光滑白嫩的肚皮顿时愣住了。
他的肚子曾被狂兽人犁了一锤,整个腹部近乎破碎,要不是附近刚好有个德拉库夫医疗监狱车,自己早就死在了那只人形巨兽手里。
可如今……那狰狞的伤疤呢?
克里很快从床上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