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因势利导,但也可算得上是赵祯一手安排的。
所以,他自然考虑到了所有人可能做出的应对,尤其是丁谓,此人性格狡猾,能言善辩。
赵祯既然下了决心要扳倒他,手中又有这么大的把柄,就不能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这么大的事情,光凭一个邢中和的证词,显然是不够的,或者说,仅凭邢中和一个人,最多只能把雷允恭打落马下。
如果想要将丁谓牵扯进来,那么,就必须要拿到邢中和此前和中书覆奏,却被丁谓压下来的奏札。
但是这份奏札一旦被拿走,立刻就会引起丁谓的警觉,如若他抢先一步在刘娥面前辩白,未必就不会有所转机。
而且,当初丁谓敢在宫门口拦下刘从愿,就说明他心里压根就不在意自己这个小官家。
如若是让刘从愿去要这份奏札,丁谓在知晓事情重要程度的状况下,肯定不会交出来。
因此,赵祯先是派出刘从愿,让他带着手书去找张景宗,然后兵分两路,刘从愿去皇陵搜集证据,张景宗则去中书取奏札,并带着邢中和进宫。
至于赵祯自己,则是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承明殿陪伴刘娥,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丁谓抢先觐见。
但是,直到刚刚刘从愿带着毛昌达回宫,都没有听到丁谓来觐见的消息,不得不说是古怪之极。
而现在,赵祯觉得他大概知道原因了,而且……
“皇陵?”
刘娥立刻就抓到了关键的字眼,原本就不悦的脸色,越发变得难看起来,问道。
“吾和官家,刚刚才知皇陵之事,丁谓又是怎么知道的?”
和之前全都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刘娥的口气当中,已经隐含了一丝杀意。
见此状况,赵祯心中不由吸了一口气。
他曾经在书上的无数朝代,听说过宦官弄权这四个字,但是,却始终没有什么直观的认知。
但是现在,张景宗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演示了一次,所谓弄权,不一定是要和雷允恭那样肆无忌惮的交结内外,欺上瞒下。
宦官作为侍奉在统治者身边的人,有些时候,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个举动,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便如现在,张景宗最后的这句话,原本可以不加,但是,他加上了,而且,还故意说的语焉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