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疼、爹不亲,还要为了一家子的生计卖身为奴,是个可怜的,但天底下最不缺可怜人。便如她,入了自己的眼,只要听话乖顺些,他待她自然不会差。
他抬脚要回屋里去,从敞开透气的窗里看见小丫鬟端着碗,一口气喝完了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着还浅笑了下,连哀怨都看不见。
看的他心底略有些刺挠。
但也不过是一瞬。
赵非荀抬脚进屋,姚嬷嬷连忙识趣的退出去。
他脱了外衣上床,制止小丫鬟要起来侍候她,长臂一揽,将人裹在怀里,搂上手后,才觉得怀里的人有些凉。
伸手从衣摆伸进去一摸,果然身上还是凉的。
立刻皱了眉:“这么还这么冷?”
锦鸢身子发沉、发困,被他抱在怀里时,觉得有些温暖,这会儿听他不悦的语气,她才像是从梦中惊醒,急着要从他怀里退出来:“是奴婢无用。”
腰上横着一条胳膊。
连她的退路都被封住。
赵非荀听着她战战兢兢的语气,皱起的眉松开,眼睛闭上,却将把人搂得更紧些,怀里贴着一个小丫鬟,他素来怕热,这会儿难得觉得舒服,人也松懈了下来,随口说了一句,“在爷面前用不着这样回话。”
怀里的锦鸢愣住。
这一回,是彻底清醒过来。
心口的心跳声也乱了。
两人挨得近,这些变化岂会瞒的过他?
赵非荀说完后才知这话不妥,怕纵的小丫鬟又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但再一看,单这一句话就把人吓着了,他轻笑一声,拍了下她的背,“睡罢。”
锦鸢听他入睡,满脑子胡思乱想,身子更沉了些,才入睡。
她以为,说不定又要做梦。
若能做梦,她盼着母亲入梦,然后问她一句:为何要这样对她?
不止一夜无梦,过了半夜,她就发了急热。
她烧的烫,自己毫无知觉。
倒是赵非荀警觉,怀里揣了个小火炉把他热醒了,伸手一摸,入睡时小丫鬟浑身冰凉,这会儿是浑身滚烫,他立刻唤人进来点灯,借着烛火一看,这人烧的面颊滚烫发红,根本不是热出来的,立马传轻风去找大夫。
轻风风风火火出门去,把袁大夫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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