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担心小丫鬟在京中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写了那么一封信来,一日一夜不曾阖眼休息骑马赶回,见她脸色煞白地躺着,短短数日,面容比他离京前消瘦了那么多,眼前的一幕与梦中一幕交叠融合。
那一瞬间,他竟不敢靠近。
怕离奇的梦境成真。
直到袁大夫诊断出锦鸢是因伤心过度、身体怀孕虚弱导致的晕厥,坠入冰潭深处的一颗心开始跳动,随即喜悦浮上心头,他以目光克制地描绘着她的面容。
他本对孩子并无太多的渴望。
从前于他而言,有一个孩子便算是完成了他对赵家一门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差事;后来想让锦鸢有一个孩子,也是因有了孩子,抬她身份更能名正言顺些。
眼下短短一刻。
当他知道他们的孩子已经在锦鸢的腹中时,他心中生出一股奇异的热意,并着些湿濡。
甚至想着他们的孩子会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若是女儿,定是会被娘娘娇宠得不成样子。
若是男儿,他要从文,自有赵太傅手把手地教着,若要从武,他亲自教导。
若是他平庸无为,只想做个闲散人也无妨。
不必像他与父亲、娘娘这般揣度圣意。
可他看见了什么?又听见了什么?
赵非荀再难忽视锦鸢的反应,但也尽量温和着语气:“小鸢儿还有什么顾虑,怕孩子生出来生母只是妾室?等与蓝月圣女和离后,你将会是赵家三媒六聘的正妻,这个孩子都会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男人的语气真挚。
目光温柔。
他一重又一重的承诺,只会令她安心生子。
可她独有这一事不敢去赌?
她该怎么说?
说自己的命数如此,她不会平安活到孩子生下后?
她与命运拼过了,也搏过了,可事情还是一桩桩应验了啊,如今仅剩下怀孕一事也应验了,她如何还敢去赌……
一旦输了。
便什么都没有了。
面对死亡,她何尝不怕?
赵非荀看着锦鸢沉默,眼中的神采暗淡,雾气氤氲,也仍遮不住眼底的血红,苍白的唇嗫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