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并抬回清河郡。”
谢识琅说话姿态不卑不亢,语气里反倒多了些对长辈的敬重之意,令夫妇俩的脸色比初见那日要好上许多。
“至于将事情闹大,这并非谢某本意,不过从古至今,素来都是明媒正娶,婚事当大大方方,若是故意低调行事,是让希儿受委屈。”谢识琅这话说得自然,就像是娶谢希暮是板上钉钉的事。
“晚辈清楚,伯父伯母好不容易认回希儿,想将她带回清河郡也是正常的,可是希儿对我来说,不止是重要。”
谢希暮听到这话怔了下,瞧谢识琅神绪认真,“她远比我的性命更加珍贵,若没有她,我走不到今日,故而眼下,晚辈斗胆提亲,恳求伯父伯母高抬贵手,将希儿还给我。”
恳求二字说出口,崔皓都快认不出眼前的男子是那位自少时便有踔绝之能、日下无双的谢相了。
“……”
气氛陷入了一阵沉默。
男子这前话张扬,可说后话时,他的态度异常诚恳,本来杨夫人还有些生气,此刻看着他低头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道:“谢相,现如今您和希儿的流言蜚语满京城都是,你可知若你们成婚,当真回不了头了。”
“回头?”
谢识琅漆黑的瞳仁内平静如水,微微侧眼,深深看向谢希暮,缓声道:“为什么要回头?我早就回不了头了。”
她闻言,心跳便好似被人扔进了油锅里,上下狂跳,酥麻中又隐隐泛起酸涩。
再回想起她中药那夜,他亦是这样郑重其事地问过她。
香艳旖旎的画面不禁让她面颊滚烫。
“既如此,便让希儿说罢。”崔皓叹了口气,看向谢希暮,“这是你的婚事,你做主。”
杨夫人亦是紧张地看着她。
“——”
半晌,谢希暮缓缓起身,朝二位福了下身,郑重道:“希儿愿意同谢相成婚。”
春去秋来,朝朝暮暮,他离不开她。
又何曾清楚,她亦是如此。
杨夫人心头落空,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你还是……”
谢识琅袖底攥紧的骨节,骤然一松,胸腔内堆积起的紧张,才缓了下来。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媒妁之言。”
厅外骤然传来一道阴冷的沉声:“十郎,从祖父倒是不知道,你如今竟如此不顾长辈心意了。”
阿梁没拦住谢端远,只见老人冲进正厅内,斥道:“现在便同我回府。”
崔皓皱眉,“提亲一事,谢相难道没知会老族长吗?”
谢希暮回头看了眼谢识琅,对方面色沉稳,身姿未曾晃动分毫,起身对他们道:“还请二位等候不多时,晚辈很快就会回来。”
谢端远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谢希暮瞧了都心惊,忍不住担忧地看向他。
他却只是朝她轻轻点头,简短二字,足以宽慰人心。
“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