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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往前走了两步,跪坐在他榻前蒲团上。
“对不起。”
赵启看着女儿,满眼全是留恋,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太过嘶哑,这对如今的他来说太费力了,可他还是一遍遍重复着。
“爹对不起你。”
“爹对不起你……”
他颤颤巍巍举起手掌,生疏地覆在她发顶,这样的动作他对赵柔做过无数次,可还是第一次,对他的阿矜做。
愧疚、懊悔,早不能述他此刻的心。
“爹让阿矜受委屈了——”
赵启的手掌心很凉,她第一次和自己的父亲这样亲昵接触,本应该不适应的。
可该死的血脉,却让她丝毫无法抵触。
“阿矜不哭。”
谢希暮听见这样的话,心头茫然,手背一点温热,就像是断了的珍珠串,一滴滴砸下来,烙印在心口。
太疼了。
“爹真的老了。”
赵启摸着她的脸颊,“爹怎么老眼昏花到认不出你,明明…你就在爹的眼前啊。”
谢希暮攥紧拳,肩膀止不住地抽搐、发抖。
“阿矜,同爹说说话好吗?”赵启双眼开始空洞,望着头顶的床帐,青天白日,他却什么都瞧不见,陷入了一阵恐慌中。
他真的要死了。
男人的双手无力在半空中划动,像要抓住什么。
谢希暮默然须臾,将手伸了过去。
赵启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握得很紧。
“阿矜……”
“我和娘走之后,哪怕有张贵妃和赵柔在你身边,你有没有过一次的思念我们?哪怕是半晌。”谢希暮问。
赵启的神智已然涣散了,应当是没有听见她的话的,薄唇张了几张,许久,嘴里没有发出一个字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