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邑大营,营门内的竹楼之上。
负手立于竹楼顶部的瞭望台,眺望向睢阳的方向,周亚夫悠悠开口:“叛军,有动作了。”
“——改自东强攻,南、北佯攻,为自北强攻,自东佯攻。”
“依程都尉之见,叛军此何意?”
听闻此言,饶是听出周亚夫并非是真的询问,而是更带着些考校之意,程不识也还是认认真真思考了许久。
而后,才神情凝重道:“叛军自东向西强攻,我昌邑大军在北,伺机而动于战场侧翼;”
“叛军改自北向南强攻,我昌邑,则是在吴楚叛军身后。”
“——吴王刘濞,并非是个不知兵的人。”
“非但不是不知兵的人,甚至还是曾跟在太祖高皇帝左右,平定九江王黥布之乱有功,才取代战死的荆王刘贾,获封为吴王的老宗亲。”
···
“既然知兵,刘濞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改变攻城方向,将后背留给我昌邑大军。”
“唯一的解释是:刘濞故意为之,想要诱我昌邑大军出击,后伏而歼之。”
“——唯有如此,刘濞的吴楚叛军才能全神贯注的攻打睢阳,而不是像过去这一个多月这样,时刻防备昌邑方向,根本施展不开拳脚。”
“再者:昌邑这路兵马,是由全掌平叛事宜的太尉领兵。”
“太尉兵败,对于敌我双方的军心、士气,都将会产生极大的影响——甚至就连长安朝堂,都可能因此而生出变故。”
神情严肃,一板一眼的答复,却引得周亚夫连连点下头,原本不见悲喜的面容之上,更悄然挂上了一抹浅浅笑意。
花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中的欣赏强压下去,周亚夫这才侧过身,直视向程不识再问道:“那依程都尉之见,我昌邑大军,该如何应对?”
“——将计就计?”
“还是固守不出?”
“亦或者……”
若是后世的高中生,当听到周亚夫这‘亦或者’三个字,便能通过排除法排除掉前两个答案。
但程不识却是在一阵漫长的思虑之后,满是坚定的选择了第二个答案。
“固守昌邑!”
对于程不识的选择稍有些失望,周亚夫却也没有给予下定论,而是耐心的等候起了程不识的后续。
便见程不识深吸一口气,才瓮声瓮气道:“刘濞贼子刻意为之,想要引诱我军出昌邑,便必定会设下埋伏。”
“如今,吴楚叛军可用之兵,当有三十万不止,单是刘濞这一路强攻主力,便不下二十万!”
“但睢阳北城墙不过数里长,叛军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