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按二千钱来算,萧相国一年的俸禄,也是钱四百万,外加价值四百万钱的粮米。”
“再加上萧相国的酂侯国,食邑足八千户,每年的租税便高达粮米五万石以上。”
“算下来,萧相国一年的入项,折粮米近六万石,折钱,更是高达一万万二千石钱……”
···
“反观现在,尤其是先帝晚年开始,关中粮价虽偶有波动,却也大都维持在每石七十钱左右。”
“丞相仍旧是四千石的俸禄,实际所得,却从开国时的四百万钱、二千石米,骤减到了不过十四万钱,外加价值十四万钱的二千石米。”
“——从八百万钱,到二十八万钱,丞相的收入,已经从开国时缩减到了三十分之一。”
“再者,开国之时,凡朝中三公九卿——甚至是凡二千石的官员,乃至于地方郡守,都大多是有封国的彻侯,有封国产出的租税,根本瞧不上俸禄那仨瓜俩枣。”
“但现在,别说是公、卿一级——到了先帝时,甚至就连丞相,都是关内侯临时加封为彻侯,才得以顺利上任。”
“丞相尚且如此,其余公卿,乃至于那些千石以上的中层官员,自然更是少有彻侯。”
“没有封国,只能指望俸禄,偏偏粮价自开国时降到如今,已经降到了彼时的三十分之一。”
“但官员俸禄,却至今都没有变过分毫——丞相仍旧实俸四千石,朝中公卿,也仍旧是按照中二千石、真二千石、二千石、比二千石的秩比,领着两千石上下的实俸……”
一口气将这段话说出口,刘荣也是不由有些气息急促,便稍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
而后,才长呼一口气,悠悠道:“确实难呐~”
“堂堂九卿,秩中二千石,实俸二千四百石,折钱却只有不到十七万钱。”
“折金才十七金,连一件像样的少府瓷器都买不到……”
含笑低着头,负手缓行于路上,听刘荣说起当下,汉家官员的超低俸禄,天子启本还为刘荣能看透其中的关键而感到欣慰。
到最后,听刘荣以少府瓷器来作为等价物,以‘九卿一年俸禄,买不起一件瓷器’来作类比,天子启更是莞尔一笑,自然地抬起手,在刘荣的肩上亲拍了拍,便也顺势将手搭上了刘荣肩上。
“太子为我汉家,寻了个好财路。”
“——过去这几年,少府凭出售瓷器所得的利,几乎能承担朝堂平定吴楚之乱的一半支出。”
“但瓷器,终归是一件华而不实的玩物。”
“吴楚乱平之后,朝堂便要大刀阔斧,削夺诸侯王的诸多权柄。”
“权柄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