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派我去劝降刘濞,当是没想过我能活着回来。”
一开始,刘荣还没反应过来。
将脑袋往下一低,看了看那根错乱断裂的车辙,定定出了神。
“自从逃出叛军大营,又得以返回长安,主君的事,似乎就再也没有一件顺遂得了……”
车辙在临出门前断裂,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都只是个无法验证真伪的传说。
——晁错铁骨铮铮,极具原则性;袁盎老辣圆滑,凡事好商量。
捏着岁瓦片起身,又低头注视许久,袁盎终是面呈若水的抬起头。
伸手捡起身前,那片才刚从屋檐上滑落,当着袁盎的面摔落在地,险些就要掉在袁盎头上的破瓦片。
而且是支持者越坚定地支持,反对者便会越强烈的反对。
只是在这一天之后,‘车辙断裂=不能出门’的谶讳之说,又多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生活案例。
“我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来吧。”
“车辙断一根,便换一根。”
“这麦饭,动了第一筷,可就只能由太子吃完了。”
——我亲手换的!
“主、主君!”
虽然说最终,晁错身着朝服而斩于长安东市,几乎完全是天子启个人的考量,但在天子启最终做出决断的过程中,袁盎也绝对没少出力。
推波助澜或许还算不上,但耳边风,却是实实在在没少在天子启身边吹。
孤零零一座殿室,长宽皆不过十丈,室内更是小的只能放下一张榻,以及左右两排各五个筵席——满共也就容得下十来号人。
“备车。”
便见袁盎一言不发的走上前,在车轮外蹲下身。
“整点行装,即刻回长安。”
“后来被吕太后得知,便有一部分被换成了麦——美其名曰:宫里的马也得有饲料。”
在天子启幸灾乐祸,甚至是暗含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硬着头皮吃下一小口,刘荣当即便忍不住一阵剧咳。
府门外,行人越积越多,交谈声越越来越嘈杂。
见老管家只如老者入定般,将双手交叉藏入衣袖,眯着眼坐在前室,袁盎也只深吸一口气,便默然坐上了车。
——昨天才刚找木匠新做的!
“主、主君……”
如果说夹生饭,只是米粒中心部分没有熟透,那刘荣吃下的这口麦饭,就好似每一粒米,都只是表面薄薄一层被蒸软了些;
见老爷子幸灾乐祸的调侃起自己,刘荣只皱巴着脸,将一口面粉、‘石子’混合物吐进手里的帕子;
砸吧一下嘴,又拧眉漱了漱口,才暗含幽怨道:“瞧父皇这模样,当也是尝过这麦饭的滋味?”
待郅都直起身,天子启原本满带着轻松惬意,好似是在度假的闲适面容,只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