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应该是在担心馆陶姑母借机发难,再提太子妃那桩子事?”
递过投名状,也接受了和弟弟平分一郡的事实,常山王刘彭祖在刘荣面前,也是没了许多拘谨。
自以为一语中的,却不料刘荣闻言,只笑而不语的侧头望向身侧,正皱眉用力思考的三弟刘淤。
“临江王认为呢?”
含笑发出一问,刘荣便将期待的目光,洒向这位近日里颇有长进的幼弟。
只是终归得了母亲栗姬更多遗传基因,饶是一朝开窍,这位临江王殿下,也还是很难达到刘荣所期望的层次。
“唔……”
“让阿娇做太子妃的事,母亲当年已经拒过一回了。”
“若大哥此番登门,即是有事相求,便不得不摆低姿态……”
面带迟疑的说着,刘淤不由稍一抬眼皮,捉摸不定道:“馆陶姑母,怕是会狮子大开口吧?”
“除了太子妃,恐怕还会让大哥再加点什么。”
“——单只是这样,倒也罢了;”
“咬咬牙忍了就是。”
“就怕馆陶姑母因为当年的事怀恨在心,让阿娇做了太子妃都还不能作罢,还要拿着当年的事儿折辱母亲,更甚是折辱大哥?”
此言一出,众兄弟自是连连点头之余,不忘将惊异的目光,撒向这位脑子向来不大灵光的临江王殿下。
唯独刘荣,先是面带认可的对刘淤含笑一点头,旋即又望向另一侧的二弟:河间王刘德。
“老二教的不错。”
“能想到这一层,老三就了藩,当也不至于被臣下欺了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引得临江王刘淤一阵窃喜,刘荣便自然的正过身,昂头望向远方的田野。
春耕已过,个把月前还光秃秃的田野,已经被一层细小的粟苗所铺满;
即便是这片猎场外的田野,也已经被上林苑的佃农们,种下了自己今年的期盼。
而在这片田野的尽头,那处被林木层层围起的猎场外——那座行宫之中,天子启和馆陶公主刘嫖,也难得相聚在一起,进行一番姐弟间的私下交谈……
“父皇和馆陶姑母,应该是在聊梁王叔的事。”
“——田叔此去睢阳,待其归来,皇祖母当再也无法生出邪念,重提什么储君皇太弟之类。”
“而我,也要把这次的事漂漂亮亮办完,把皇祖母的嘴彻底堵死……”
暗下如是想着,刘荣那张已经显露出些许威严的面容,却是悄然被一抹惆怅所充斥。
在兄弟众人各怀心绪的目光下沉默许久,终,还是驻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