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旁的姐姐刘嫖一眼。
“阿姊也不知道从旁劝着些……”
似有深意,尤其还是隐隐带着些责备的一语,也惹得刘嫖颇有些难为情的僵笑一声,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挤出来一句:“圣人百密,尚有一疏。”
“我也是难得糊涂……”
一声难得糊涂,算是为自己先前,鼓捣窦太后与立皇太弟给出交代,也算是隐晦的提醒天子启:我这手歪打,不也正着皇帝下怀?
若是没我鼓捣,皇帝哪能这么轻易骗梁王——尤其是骗母后上当?
对于姐姐这层潜台词,天子启也是心照不宣。
姐弟二人就这么两相沉默,虽然聊得话让人听了云里雾里,但一切,却也都已在不言中……
“好在一切重回正轨,恶种没能结出恶果。”
“阿姊日后,可万莫再‘难得糊涂’了?”
“——太子虽年壮即冠,但也终归还是个孩子。”
“阿姊能帮着点,就替弟弟帮着点吧。”
“朕这幅身子骨啊……”
嘴上说着,天子启便费力的起身,一手倒扶在腰间,看似是在活动腰身,另一只手却是不着痕迹的抚上了胃部,面色也不由有些狰狞了起来。
——单看姿势,像极了孕妇一手扶腰,一手抚腹;
但只有天子启知道:这种痛苦,究竟有多么折磨人……
“听说近些时日,关中的粮价有些异动?”
身侧传来姐姐图穷匕见的一问,天子启只不动神色的点下头,应声做出一个严肃的神容。
“社稷临难,总有宵小乘火打劫,想发国难财。”
“——等田叔回来,朕打算让田叔做内史。”
“田叔上任后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粮价打下来,顺带将那些个宵小挨个下狱!”
“待彼时,我汉家的廷尉卿,也不再是只知道哭哭啼啼,就是不肯用印问斩的张欧了……”
杀气腾腾的一番话道出口,天子启也不由稍一侧身,用眼角睨了眼刘嫖,摆明了是在提醒刘嫖:粮食的红线,万万碰不得。
只是对于天子启的提醒,或者说是隐晦警告,刘嫖也有自己的经验。
——如果真的动了怒,又或是告诫自己‘碰都别碰’,那天子启根本不会亲自开口,而是会直接派一个郎官之类,以此来告诉刘嫖:姐姐惹怒朕了。
既然还愿意自己开口,那就不是‘绝对不能碰’,而是要把握个度。
至于把握在什么样的程度……
“这是要用我这块试金石,来验一验太子的手段?”
只眨眼的功夫,刘嫖便看透了天子启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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