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长安朝野内外,谁不知道那几年的天子启,究竟魔怔到了怎样的程度?
什么搁置政务,甚至是直接搁置朝政,那都不是一回两回了!
‘将其余杂务尽数搁置,一切都为《削藩策》让路’,更是天子启曾在朝议之上,当着满朝公卿百官的面,亲口说出来的话!
有了天子启在背后撑腰,晁错仅仅只是耽误了本职工作,却没有扯着《削藩策》的虎皮党同伐异、排除异己,已经算得上是清正廉明了。
至于今日,田叔专门向天子启提这件事,意图也可为‘昭然若揭’。
——陛下啊!
——臣这内史,可是顶着一揽子狗屁倒灶的事儿上任的啊!
——好歹也是‘治粟内史’,平抑粮价的事儿,臣自然当仁不让;
——但等到回头,可别再把晁错那桶子脏水,又给泼到臣的头上了?
听出田叔这层潜台词,天子启面上尴尬之色再添了三分。
但很快,天子启便调整了过来,面色如常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朕才会这么急于任命田卿,为我汉家的治粟内史。”
“——晁错为内史,前后不过三年时间,我汉家的关中,就已经有了农事不行、政令不通的征兆。”
“再不任命一个精干的内史,把晁错遗留在内史的弊病割除,长此以往,只恐国将不国……”
说着,天子启不由抬起手中帕子,捂在嘴前轻咳了两声。
旋即便将帕子往衣袖中一藏,满带着期翼道:“内史政务堆积,丞相府,又换了个不怎么熟稔政务的周亚夫为相。”
“——未来这几年,内史的担子很重。”
“但朕对内史,是一百个放心……”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田叔纵是再有疑虑,也不得不站起身,郑重其事的对天子启一拱手,以表明对天子启信任自己的感激。
至于日后,会不会因为晁错遗留的历史问题,而被天子启降罪,就看田叔能不能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将晁错留下来的烂摊子给收拾干净了。
——收拾干净了,朝野内外心照不宣,天子启心里,也会记田叔一笔:真特么能干!
收拾不干净,那也就怪不得天子启刻薄寡恩,拿前任内史的过失,来作为现任内史的罪证了。
除此之外,天子启也算是给田叔,提前打了个预防针。
——周亚夫这个丞相,大概率是搞不定相府的。
无论是能力上的欠缺,还是态度不够端正——总而言之,在周亚夫才刚上任三五天的现在,天子启就已经认定周亚夫,是一个‘不怎么熟稔政务’的丞相了。
知道周亚夫搞不定相府,却依旧拜周亚夫为相,天子启显然是有意要拿周亚夫‘不能履行职责’为由,在日后将周亚夫原封不动的抬下丞相之位。
在那之前,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