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嘴上,仍不忘一字一顿对刘荣说教道:“高皇帝祖制;”
“——凡诸刘宗亲,先尽忠,后尽孝;先君臣,后长幼;先尊卑,后上下。”
“太子即为储君,更当时刻谨记:储君,也是我汉家的君;”
“余者,无论是叔伯,乃至祖叔伯,又或是宗亲长者——但非太后、太皇太后,亦或历代先皇,便都是太子的臣。”
···“臣下奉君之礼,君务受之。”
“臣之礼,君不受,则为不用……”
简短的一段说教,包含的信息量却堪称海量。
尤其是最后那句‘君不受臣礼,则为不用’,更是带上了满满的威胁之意。
——梁王,还是朕的臣吗?
——还把朕,当自己的君吗?朕,该受梁王的礼吗?还是该拒绝受礼,以向天下人表明:梁王这个臣子,朕‘不用也’呢……
“皇兄!”
···“皇兄~”
接连两声哭嚎,却依旧没能打动天子启半分,梁王刘武终是豁出去,直接扑到了天子启脚边,一把抱住天子启的大腿。
一边哭嚎着,一边也不忘对皇帝哥哥,表达起自己最诚挚的悔恨之意。
“弟,悔不该……”
“弟!弟万死啊皇兄!”
“皇兄……”
这一刻,梁王刘武就像是回到了当年,和太子启在三辅大地撒丫狂欢的岁月。
——梁王刘武很顽皮;
太子启虽然也不逞多让,但好歹也在代都晋阳,经历过那么一段苦日子。
等到了先帝自代地入继大统,刘启更是已经八岁——早就过了记事的年纪。
痛苦的岁月,总是能给人带来成长。
太子启,曾被痛苦磨砺过;但先帝入继大统时,梁王刘武才刚三岁出头;就算是记得那段岁月,也只会记得:整个代王宫上下,只有自己能顿顿吃饱、整个代王宫上下,只有自己不怕没有衣服单薄,不怕冬夜没有被子盖。
所以,在那段和太子长兄撒丫狂欢,恨不能把关中掀个底朝天的烂漫岁月,类似的场景,总是会出现在这兄弟二人之间。
——梁王刘武惊惧交加,抱着太子长兄的大腿,祈求太子启替自己,向先帝、向薄太后求情;只是眼下,梁王刘武的哭嚎声中,再不见过去的撒娇之调,有的,只是满满的悔恨。
当时的太子启,总是会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太子启也很害怕先帝!但最终,太子启也总会壮起胆子,极具担当的点下头,并说出一句:阿武下次,可别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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