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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而言之,关中这千来万人口当中,至少有三百万人的口粮、六千万石以上的粮食,是从长陵田氏手里买回来吃的!
除吃之外,还有至少同等数量的粮食,需要经长陵田氏的手,从关中漕运到关东。
每年上万万石粮食的流水,哪怕每石粮食只赚一钱,长陵田氏一年的纯利润,那也在万万钱;
更何况作为商人——作为天生逐利,能赚十块就绝不赚九块五的商人,一石粮食的利润,根本不可能只有一钱。
经年累月之下,短短几十年的功夫,长陵田氏便积攒下了万贯家财。
虽还算不上富可敌国,但若这里的‘国’,指的是关东宗亲诸侯国,如梁国、齐国之类,却也是相差无多了。
遍布关东各地的粮仓、米铺,动辄十数万万钱,乃至数十万万钱的流动资金,若是继续发展壮大下去,长陵田氏真正达到富可敌国的高度,也不过就是未来三五十年间的事。
偏偏三年前,刘荣一手磨麦成粉,搞得关中粮商哀鸿遍野不说,带头的那几家大户,更是被刘荣立为典型,于渭河边上列队杀了头!
至于长陵田氏,虽然凭借一层外戚的身份,以及过分干净的手尾而逃过一劫,却也遭受了高达十万万钱以上的损失,已然是伤筋动骨。
若非田蚡脑袋活络,在那段动荡的岁月当机立断,迅速将注意力从过去的粟,转移到了如今的‘准精粮’宿麦,长陵田氏硕大的家业,怕不是早就要被败光……
“过去这几年,何止是堂邑侯府不好过啊~”
“自打太子监国,长安城里里外外——无论是功侯贵戚、朝臣百官,亦或是关东的宗亲诸侯,日子都算不上好过。”
“至于我辈商贾‘贱户’,那就更不用说了。”
“也就我长陵田氏,凭着磨麦生意稳住了阵脚;”
“曾经,叱咤关中的豪商巨贾们,如今却都尽数做了古……”
自顾自说着,田蚡也不由得摇头发出一声苦笑。
“前些时日,鄙人受邀,参加一场商贾群聚的宴席。”
“等到了地方,左看看是右看看——百十号人,愣是没找出三五个熟知的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呐~”
“我辈商贾,又何尝不是如此?”
田蚡耐人寻味的一番牢骚,也引得刘嫖面上笑意顿时敛去了三分。
却并非是针对田蚡;
而是回想起当年的事,刘嫖也是不免恨得牙痒痒。
只不过今日,刘嫖并非是找田蚡来闲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