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乌屋向柳贞珠、郭蕴、崔琬婉揖礼,唯独忽略尉窈,既然已经翻脸,她当然要维持胡氏族望的骄傲,岂能先向一贱民揖礼!“也好,我正嫌毡帐潮湿呢,那今晚起我就睡牛车了。”
郭蕴三人忍着恶心回礼,郭蕴反感至极:“以后她能不能别往咱们跟前凑啊,烦死了!”
一共两辆木板车,全卸了辕,车身一边翘高,一边搭地。胡乌屋叫过一仆役,吩咐道:“挖些土过来,把这边垫高。”一帮贱人,合起伙来欺负她,哼,她偏要舒舒服服睡一觉,气死她们!
可是躺下后,胡乌屋先是狠狠咬唇,眼泪到底还是流了出来。她也会脆弱,只能自己与黑暗看见。
今晚所有学子仍是尉窈睡得最晚,奚骄巡夜过来,与昨晚一样,给她添一盏烛灯。
尉窈默默行谢礼。
“你每晚都这样学么?”奚骄忍不住问。
“不是,以前只学到夜半。”
只学到?!奚骄羞惭,亏他偶尔熬到夜半,然后自诩刻苦。“得跟你说件事,大狩猎扎营在武川镇的时候,那串草珠串被人抢了。这串赔你。”他从布囊里拿出个竹青色锦囊,递前。
尉窈不接:“奚同门不提我都忘了,那串草珠真不是我的,我……”她示意得继续背书了。
“好吧。”奚骄神色平常地揣回锦囊,走到一毡帐后边时,放任生气,气得直从鼻子里喷粗气。
发现旁边拴着的马在直勾勾瞅他,还学他喷气,更恼火!
新手串是他狩猎归程里摘了许多草珠,然后一颗颗挑拣一样大小、颜色,再第一次动针线,把手指肚都戳破了才穿起来的!
“不要就不要,我自己戴!”
天未亮,鸡鸭鹅乱叫,扰的仆役们早早宰了它们下锅。
乡民送的家禽太多,尉窈碗里终于也有不少肉。
胡乌屋没精打采,睡牛车一点儿都不舒服,蚊虫哼哼,把她咬到下半夜才睡着。
当她看见洛阳那三个少年在排队取食,立即强打起精神,来到这支队伍后边。
冯行端着碗一拐弯,果然看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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