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着眼前之人送死,可事到如今,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也是徒劳无功之事。
“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为何还要执意入京?”
“自然是——”闻叙忽然轻笑出声,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桀骜锋芒,“
有仇报仇,我这个人最是记仇,谁杀我,我便杀了谁。”
平静的恨意最让人惊心动魄,陆老太爷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可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是觉得我杀不了任何人吗?不,你错了,这天底下谁都会死,陆大学士不想直说,那便看着吧。”
分明只是书生羸弱之身,陆老太爷却只觉得心惊肉跳,他心里对皇权的强大非常清楚,却在这一刻,莫名觉得这孩子……适合君临天下。
君王,哪怕麾下无一人,也是君王。
难道……当初错了?陆老太爷再次看向这孩子的眼睛,那里黝黑如深潭,已然没有了九年前的神采,哪怕当初错了,现在也只能继续错下去了。
“雪夜路难走,我就不送了,陆大学士走好。”
陆老太爷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只是遥遥看着背影,是说不出的萧瑟晦暗。
“就这么让他走了吗?他肯定知情。”陈最不解,明明闻叙很想解惑,为什么临到头反而不问了。
“他是知情者,但不是主谋,他所知也未必是全局,听故事听一半,不如不听,他日自然会有人迫不及待地告诉我全部故事的。”
“闻叙叙。”
“嗯?”
“我和这家伙,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卞春舟忽然开口。
闻叙闻言,身上的冷硬几乎是瞬间柔软了下来:“嗯,我知道的。”
隔日,雪下得已经很厚了,顺天府衙的衙役觉得今日指定是能偷闲一日,扫雪的功夫都想好下值后去哪里吃酒,却没想到府衙门刚刚打开,二十个壮汉直接把门口都给淹没了。
这……这是唱哪出啊?
“这位小哥,烦请将此诉状交于推官大人,小生闻叙,碧洲郡人,乃是入京赶考参加恩科的举人,昨夜入住诚意楼,半夜无端遭人刺杀,这些是刺客,都在此处了。”
好家伙,二十个刺客刺杀一个上京赶考的书生?!这是什么离奇荒唐事?
衙役哪敢多停留啊,麻溜地就去禀告当值的林推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