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回到中军的童贯,早就没有了在亭子里的谨慎讨好的卑微模样,他腰杆笔直,杀气腾腾。
“干爹,那高俅说的保举您为北道总管之事,不知道做不做的真。”
童贯冷笑道:“我岂能指望他一个。”
他的亲兵,都是童贯收养的西军遗孤,这些人叫他干爹,对他忠心耿耿。
另一个亲兵看着行军的人马,不解地问道,“干爹怎么不叫咱们的胜捷军来?”
童贯听完,眉心一皱,不屑地说道:“杀鸡焉用牛刀,一群水洼草贼,如此已经是大张旗鼓,够抬举他们了。”
“我大军一到,这伙草寇必然潜伏在水洼,给我传令下去,沿途州县抓紧凑齐粮草,运至军中,着济州府打造轻舟艨艟,运兵船只,不得怠慢。军机大事,延误者,斩!”
......
童贯的大军还没到,一群官员捧着他的文书一脸愁容。
新任的济州太守张叔夜更是气的牙疼,捂着腮道:
“据说朝廷为了此次剿匪,拨下了可供十万人耗费一个月的钱粮,怎么他还要我等筹粮?”
济州团练使陈万里冷声道:“这是童贯的老伎俩了,在西北他就是这样贪了无数钱粮,用来供养他的胜捷军,不然哪来的那么多人为一个太监效命!”
张叔夜来回踱步,心道山东已经被祸害的民不聊生,济州府百姓们为图生路,十之六七都去投了梁山。
要是真按童贯说的,大肆敛财,搜刮百姓,只怕剩下的也要和朝廷离心离德。
他们梁山占据水泊,已经胜在了地利,再取了济州府的民心,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都被占了,还拿什么剿匪?
到时候谁剿谁都说不准了。
“来人呐,取笔墨来,我给童贯写封信。”
张叔夜笔走龙蛇,很快就写完了,拿起来吹了吹,然后自己看了一遍。
用词恰当,不卑不亢,言辞恳切,为国为民。
没有任何问题!
“来人呐,快马加鞭送到童枢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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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张叔夜!”
童贯在马背上把书信撕了个粉碎,脸色极其难看,尖声骂道:“这些鸟官非但不愿筹粮,还为贼寇涨势,都似这等畏惧懦弱匹夫,畏刀避剑,贪生怕死,误了国家大事,以致养成贼势。吾今到此,有何惧哉!”
“传令下去,加速前进,到梁山下面安寨。梁山附近都是贼寇的爪牙,全都背叛了朝廷,遇见活人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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