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虎山看也不看被大黑扑倒的人,追着另一个,嘴里喊道:“站住!”
看对方不为所动,谢虎山随手掰下一个玉米棒子,当砖头一样朝着距离几米外的人影砸去,砸在对方的后背上!
那人本就因为被撞破而慌不择路,此时又被玉米棒子一砸,身体不稳,一个踉跄朝旁边差点摔倒,再想站直奔跑,谢虎山已经冲上来一脚重重踹翻,刺刀抵在对方胸口处!
“别动!”
对方撞倒了几棵玉米秸秆,让月光能直接照进来,月光下,那是一张遍布皱纹的沧桑面孔,带着尴尬和无奈的强笑,眼神中甚至还有几分被抓后的释然。
“哪個大队的?胆子够大呀,敢来吃中坪大队的夜草!”谢虎山慢慢收回刺刀,站在对方面前开口问道。
在浭阳县,吃夜草有三种意思,一是秋收前队里的大牲口需要夜里加餐养养力气,叫做吃夜草,二是大队干部加班开会太晚,吃顿宵夜,这个也会被社员背后骂吃夜草肥己,第三种,就是今晚这种情况,有人夜里偷其他大队还没收割的粮食。
男人尴尬的笑着:“崖口的。”
崖口是离中坪村七十多里地外西山一带的一个小村子,西山那一带山地居多,良田少,属于浭阳县老百姓公认的穷地方。
早些年产值最低的时候,西山有些村子,一个壮劳力辛苦一天挣的工分才值几分钱,连个馒头都换不来。
“放屁!跑七十多里地来吃夜草,你也不怕累死?”听到对方说来自崖口,谢虎山朝对方加重语气:“说实话!”
崖口再穷,也不可能跑七十多里地来中坪村偷粮食,一晚上走不出七十多里路,偷粮食见不得光,敢在这个季节的白天背着一麻袋没脱粒的玉米棒子走路,半路就得被人发现“黑吃黑”劫下来。
男人在地上慢慢坐起来,仰着脸朝谢虎山不自在的笑:
“同志,我们真是崖口大队的,不是诚心偷,我们几个人去跟车给人家运石头,装太多,把车轴在路上压坏了,耽搁了半天,再往回走已经晚了,身上的钱都修车了,连人带牲口没钱住大车店,就想在路边忍一宿,半夜饿了,寻思掰些玉米烤几个吃,我们大队都是山地,不打粮食,一年到头光吃白薯,天天吐酸水,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