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温将他扶起,嘴角苦涩道:“老夫当初一见你就觉得你不凡,没想到老夫有朝一日会沦为你的阶下囚。”
朱樉却摇头宽慰道:“祖翁多虑了,敏敏即将临盆,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孙婿只是想接祖翁去开封城里与敏敏重叙祖孙之情。”
阿鲁温叹息道:“罢了罢了,望你入城后勿要乱杀一人,善待我草原之民。”
朱樉抱拳应声道:“孙婿队伍里有三分之一的蒙人,祖翁尽管放心,除了罪大恶极之人须接受审判,小婿已废除元律四等,蒙人若无犯罪一律编户入民平等视之。”
阿鲁温摸着胡须欣慰道:“你能有那样的远见,老夫着实败得不冤。唉,若是察罕和扩廓也能像你一样看的长远就好了。”
看到安民军军纪严明入城秋毫不犯,向灾民发放救济粮,四处张贴的安民告示,阿鲁温沉下心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一月后的南京紫禁城,乾清宫内正在批阅奏章的朱元璋听到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来报一脸不可置信道:“什么半个月就拿下了河南全境?”
蒋瓛叩拜道:“小人亲自派人渡河去察看,确认河南十个州府已经全部插上我大明的旗帜。”
还有一点,不光大明的旗帜,秦王府的秦字旗和安民军的旗帜也插上去了。一年多了,太监们的诀窍,他蒋指挥使早学会了那就是报喜不报忧,捡皇上喜欢的说。
朱元璋胸口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了,他长吁一口气道:“那秦王军在哪里?可进入山东两面夹击察罕大军和王保保部?”
提到王保保,朱元璋一丝异样感,不到三十岁初出茅庐就把久经沙场的外甥李保儿打的大败。这样的青年才俊竟然不是我朱元璋的人,这种好想要的感觉,只有他第一次遇到常遇春那员横扫天下的猛将才有。
要是朱樉在这里一定大笑道:没错,他王保保就是您老朱的前世梦中情男。
蒋瓛不知道朱元璋紧攥着毛笔久久未落下在想什么,只好小心谨慎道:“秦王军经怀庆过潞安,一路连克大名、广平、顺德三府,走水路进入河间,元朝征调河北、山西、陕西等地元军,抽调辽东各族女真、高丽、漠南蒙古等地军户,以元丞相纳哈出为主将,王保保为副将合计六十万大军征讨秦王军,秦王下令在真定府城安营扎寨欲与元军决一死战。”
御案上的笔啪嗒一声滚落,朱元璋攥紧拳头张大着嘴,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蒋瓛头缩在地上像个雕像一样一动不敢动,良久朱元璋叹息一声后骂道:“这逆子畜生,他在学朕在鄱阳湖一场豪赌,他以为他是谁?他是在送死。”
朱元璋一把将旁边的玉如意砸的粉碎,怒声问道:“徐达,徐达常遇春大军在哪”?
蒋瓛道:“回禀圣上,常大将军病重已到了弥留之际,徐达军二十万与察罕帖木儿部二十九万在济南城下厮杀三天三夜。杀敌六万余,折损四万余。”
朱元璋无力的抚了抚额头,他是从小兵做起的老行伍当然知道察罕帖木儿的目的,就是拼光近三十万人也要让把徐达的征北军留在山东,偏偏这种以伤亡换伤亡的似牛皮糖打法最无解。
徐达大军动弹不得一旦北撤就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