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出宫后,街边有卖艺优人,铜锣一响,吸引行人围观。夏云鹤被卖艺者滑稽的面容吸引,也停下脚步。
几句开场白结束,这人敲一下小锣,唱一句,“恶大虫,丑没毛,乱咬人,汪汪汪,诬陷良善,冤魂塞途,举袖拭泪,两襟尽湿……”
有人说道:“听说安和侯死后,陈海洲令人剖其腹,取金!”
众人唏嘘一片,连说了几声“造孽”,纷纷摇头叹气。
夏云鹤拾步离开,身后铜锣坠地,哐咣一声,人群突然惊叫四散,她回头去看,只见优人捂着脖颈倒在汩汩血泊中,一抽一抽,眼睛瞪着街边。
那边有一家汤圆铺,竹制招牌在风中摇晃,上面的“和记”二字也随竹牌翻滚。
她鼻子灵,血腥味顺着风被她捕捉到,顿时恶心反胃,想吐又吐不出来,周围是四散逃逸的人群,她注视优人,再听不见任何声音,世间好像只剩她一人,手指也不听使唤,天地旋转,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
过往如同走马灯,在她脑中轮番上演,父亲手执长鞭打在她身上,母亲扑上来护住她,说的什么,她听不清,听不清,想回家,好想回家,再喝一碗热腾腾的排骨藕汤……
“父亲。”
喉间微动,她用力睁开眼睛,泪水濡湿枕侧,撑着坐起,四下打量一番,发现脑中空空,只记得那名优人不甘又痛苦的双眼,她捂住脑袋,坐着发呆。
有人挑帘进来。
夏云鹤一惊。定睛细瞧半天,只认出是个俊秀少年。
少年端了一碗白粥,见她醒了格外开心。坐到炕沿,吹了吹汤匙中的白粥,道,“先生,你睡了两天了,喝点白粥吧。”
这一声“先生”,渐渐唤回夏云鹤神魂,脑中慢慢拼凑起记忆。这里是夏宅,理应心安的地方。她闭了闭眼睛,尽量镇定心神,去接瓷碗,却被谢翼躲过。
谢翼道:“先生,你太虚了,碗重,我喂给你。”
夏云鹤偏头躲开,微皱眉头,气息虚弱,“殿下怎会在此?”
谢翼委屈地咧开嘴,“知道先生晕倒了,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才求父皇恩准,来看您。”
夏云鹤闭了闭眼睛,有气无力地回道,“臣多谢殿下关怀,殿下身份尊贵,臣自己来就好。”
少年抿着唇,不愿将碗递给她。
“臣宅子内的仆人呢?让她们来就好。”
僵了半刻,谢翼不情不愿地说道,“在外面候着呢,我去叫她们。”
他将白粥又端走了。夏云鹤抬手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