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孙权:我的夫人不对劲!
叶县城中。
宗子卿站在城头上,他面色冷峻。
“功曹,城中叛逆都已经清除干净了!”
在宗子卿身前,有披甲军士前来通禀消息。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知晓了,你好生防备城中,避免生乱。”
“诺!”
披甲军士当即领命而去。
叶县中居然有叛逆之人,在深夜的时候起事,若非宗子卿早有防备,恐怕这叶县,他都保不住。
没办法。
宗子卿便是诈降过的人,对于这些降人,在心底里面是有戒备之心的。
是故在城中布下了不少暗哨。
昨夜,正是凭借着这些暗哨,才化险为夷的。
不过
叶县虽然保住了,但昨夜城中血战,他如今能够用的兵卒,便只剩下一千不到了。
叶县被袭,恐怕那司马懿与司马孚,乃是假降!
宗子卿眼神闪烁,当即说道:“命人前去昆阳传信,将叶县消息告知与君侯!”
他心中总有一种危机感,叶县被袭,不会那魏王曹操,是假死罢?
为的便是将他们从南阳引入颍川,关门打狗?
不然的话
城中降兵,如何会如此坚定、如此有章程的起事?
希望事情,没有到我想的那种程度。
宗子卿眼神闪烁,再对着身侧亲卫说道:“命人派兵去宛城,请宛城守军派兵来援。”
叶县千人不到,这兵力,要守住叶县这座城池,太过于勉强了。
“诺!”
亲卫听令之后,当即派两人两骑,朝着相反的方向奔驰而去。
一面去昆阳,一面去宛城。
“准备守城器具,出城搜寻粮草,动员城中百姓守城,若有不臣不服者,杀无赦!”
宗子卿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早做些准备,总是没错的。
守城!
他宗子卿只要是能将这叶县守住,便就能立下大功了!
“诺!”
当即,他手上文士军卒,各自领了他的差事,前去准备守城事宜。
忙活了半个时辰,在城中府衙大堂中,宗子卿却是见到了派去昆阳的信使。
“不是派你去昆阳送信,怎的现在回来了?”
宗子卿眉头微皱。
“启禀功曹,非是属下不去,实在是这舞水上的大桥,都已经被焚毁了,无桥可过,舞水渡不过去啊!”
舞水上桥都被焚毁了?
宗子卿面色剧变。
“你当真看到了那大桥被毁了?”
传信信使见宗子卿反应这么大,被吓了一跳,马上说道:“属下亲眼所见,那大桥只剩下些许木桩还在,但已经不能渡河过人了。”
大桥被毁。
宗子卿的心已经是沉入谷底了。
这说明,这事情当真就是想的那般,而且还是最坏的那种!
曹贼根本就没死!
而是诈死,想要赚汉寿亭侯性命!
宗子卿现在心拔凉拔凉的。
大桥被毁,汉寿亭侯根本无法从昆阳退回叶县。
如今
恐怕性命不保。
他千余人,能守得住叶县?
在这么一瞬间,宗子卿想要跑了。
逃!
现在逃回宛城,性命肯定是保得住的。
但
他又犹豫起来了。
现在逃回宛城,他宗子卿未得军令,擅离职守,这不是去做了逃兵吗?
他方才得殿下信重,入了讲武堂,做了殿下学生,又入了太子府,成了殿下手下亲信爪牙。
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若是因为擅离职守,让他的职业生涯沾上了一个污点,日后的富贵,恐怕便没有了。
两千石官员的梦,似乎也要与他越离越远了。
况
汉寿亭侯乃大王结义兄弟,位高权重,更是殿下未来岳丈,他若是见死不救,擅离职守,做了逃兵,恐怕不单单是没了富贵那么简单的了。
这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说。
想到此处,宗子卿摇了摇,心中狂吼:拼了!
生不食五鼎,死则五鼎烹!
殿下如此信重,自己未来的前途如此光明,拼上性命,又能如何?
他当即对那信使问道:“伱去的路上,可有见到魏军?”
魏军?
他愣了一下,摇摇头,说道:“若真有魏军,我岂能活?”
没有魏军?
但没有魏军,这桥是怎么被烧的?
宗子卿对叶县的掌控度不低,城内城外皆有暗哨,从这暗哨得来的消息,城中降兵,并未出城,烧桥的绝对不是叶县中人。
“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那信使见宗子卿模样如此郑重,他当即说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脑子急速翻动方才的记忆,想从记忆中找寻出魏军踪迹。
但想了很久,这脑中依旧没有魏军的踪迹。
他颓然的看向宗子卿,无奈的说道:“启禀功曹,属下实在是未有见到魏军。”
看来真没有魏军?
宗子卿不死心,再问道:“那城外可有藏人之处?”
藏人之处?
他点了点头,说道:“舞水南岸,有一片密林,其中藏住万人,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密林?
宗子卿点头,说道:“你辛苦了,下去罢。”
“诺!”
信使如释重负,赶忙退出府衙大堂。
若前将军从昆阳败退回来,见大桥被烧,将会如何?
此时已是冬日,舞水虽深,但只要会游水,体力足够的话,游过舞水应当是没有问题。
而魏军准备充分,可会放过前将军?
舞水南岸,恐怕便有魏军埋伏在此!
宗子卿脑洞很大,他思绪繁多,双手十指交叉,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一定是如此的!
便是没有魏军埋伏,他也可以前去接应,甚至可以为前将军造出一架浮桥出来。
总之
见浮桥被毁,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
“城中有多少马匹?”
宗子卿询问身侧亲卫。
“百十匹应当是有的。”
前方大战,马匹其实大部分都被带走了,留下的百十匹,还是降军的,关羽为收买人心,故没有夺走其马匹。
现在,便是宗子卿唯一能用到的机动力量了。
“在军中遴选出一百名会骑马的士卒,戴甲的最好。”
在中国的古装战争影视剧里,士兵们往往全副武装,身着鲜亮的盔甲。但在战斗之时,这些盔甲却如同豆腐一样,一箭可以射死,一刀可以砍死,甚至连人的拳脚都防不住。
但事实上,这并不符合历史,盔甲的防护力实际很强。由于盔甲作用非常大,所以历代官府严禁民间私藏盔甲,若发现就要以谋反罪处死。
盔甲能有效防止弓箭、刀枪甚至火绳枪的攻击,战争中,盔甲在战场上的作用是决定性的,谁的盔甲更多、做工更精良,谁在战场上就更有优势。
对于士兵来说,弓箭非常具有杀伤力,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中箭即使不死,也会因感染成为半残废。为了防御弓箭,人们制造了更加优良的盔甲,可以保证士兵在身中数十箭的情况下继续作战。
李世民与窦建德的虎牢关之战中,李世民派遣3500人的玄甲骑兵,突击12万人的敌阵。玄甲骑兵全身披着重甲,在窦建德、王世充军队的箭雨之下仍然冲锋不息,甚至有人身中数十箭仍然保持战斗力。
在玄甲兵强大的战斗力之下,敌人很快败下阵来,窦建德当场被俘。若穿轻甲,恐怕这些骑兵还不够窦建德塞牙缝。
“精锐士卒,都被前将军带到昆阳去了。”
这亲卫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留守后方的,大多是老弱,精锐军士,肯定是不会留在后方守城的,这不是浪费吗?
“一百名戴甲之士都凑不齐?”
有甲胄,即便是面对魏军,尚有一战的可能。
但若是浑身没有佩甲,那对上魏军,被冲杀一阵,恐怕便要丢了性命了。
“恐怕连三十副甲都凑不齐。”
宗子卿揉了揉眉眼,说道:“那便开城中武库,找出足够的甲胄武器来!”
武库?
亲卫愣了一下,刚要出言劝慰。
不想宗子卿后面的话便是已经说出来了。
“非常之时,应用非常之法,勿忧矣,便是殿下问起来,我也有话说。”
开府库,肯定是要征得前将军关羽同意的。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开!
有事我担着!
“诺!”
亲卫当即前去,去遴选精壮者百人,再去开城中武库。
城中武库甲具不多,重甲一副也没有,多是轻甲,配一配,勉强将百人武装起来了。
每人具弓一、矢三十、胡禄(箭囊)一、环首刀、砺石、解结锥,圆盾,绳索
总之,能带上的武器装备,宗子卿全让他们带上了。
虽然说差生文具多,但这些武器装备,在关键时刻,说不定真的能救下一人的性命!
“此番我等出城,便是为探清虚实,接应前将军,城外恐有魏军埋伏,你们怕不怕?”
怕不怕?
当然怕了。
但身上穿着平日里未穿过的甲胄,胯下骑着一匹战马。
这种待遇,何时有过?
当即便有人吼道:“怕是怕,但若功曹愿将此甲此马赠与我等,便是为功曹拼杀,又有何妨?”
“不错,甲胄与战马相送,我等自然愿意卖命。”
“还请功曹赠我等甲马,好让我等为功曹效命。”
看着下面鼓噪的士卒,宗子卿眉头微皱。
都是些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卖命人。
他们知晓一副甲胄的重要程度。
在关键时刻,这可是能够保住性命的!
而战马就更不用说了。
骑军与步卒在战场上的存活率,谁高?
一眼可以看出来。
骑兵是老爷,步卒是苦哈哈,吃土喝尘的。
“若尔等能接引前将军,战马与甲胄,赠与诸位,又何妨?便是尔等死后,甲胄与战马,也送回尔等家中,若有适龄子嗣,便可继承甲胄与战马!”
好家伙!
直接给送到家里去?
在武库前的军卒脸上一个个露出狂喜之色。
他们本来是说说而已的,没想到宗子卿居然真的同意了。
一个个顿时拍着胸脯,大声吼道:“功曹如此仗义,我等敢不卖命?出城去,便是有数万魏军,我等也要将前将军救出来!”
军心可用!
百副甲胄与百匹战马,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够立功!
这些都无关轻重!
“既是如此,出城去,接应前将军!”
宗子卿跃上战马,当即领百余骑出了叶县,朝着舞水奔驰而去。
舞水北岸。
关羽看着百十位受伤,或者是不会游水,只能逗留在北岸的士卒,鼻子一酸,有些不忍直视。
“诸位。”
他看向这些面露绝望,正唉声叹气的士卒,说道:“是关某无能,连累了诸位,还请诸位受我一拜。”
关羽当即对众军士行了一礼。
“将军何须行礼?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等卖命求活,至此将军还与我等共存亡,我等难道还不满足?”
一将无能,害死三军。
关羽现在痛啊!悔啊!恨啊!
我为何要执意攻伐定陵?
悔不听平儿之言,遂使三军败绩,在颍川打出来的大好局面,也付之一炬。
上万士卒,因他关云长而殒命。
他是罪人啊!
关平那小子,也不知道逃出来了没有。
哎~
关羽叹了一口气,再说道:
“关某之过,关某清楚,尔等放心,若今日关某侥幸得活,必费重金,将诸位换回来,诸位便先降了魏军,不必做抵抗。”
宛城中,魏军降卒有不少人的,甚至在襄阳,曹仁还被关着呢!
换俘虏,是可行之举。
“多谢将军挂怀,时间不多了,还请将军出发罢。”
关羽轻轻点头,他将青龙偃月刀与身上青甲褪下,将它们交给身前老卒。
“还请长者为我保管好它们。”
这副战甲,这把兵刃,随他多年了,如今居然到了要分离的地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要他关云长能活下去,还担忧要不回一副甲胄与兵刃?
转身。
关羽见对岸士卒安然过河,心中想道:对岸并无魏军埋伏,我可安心泅渡过河去了。
当即,他从岸上走入舞水中。
舞水冰冷,尤其是触碰上老伤上,其中的苦痛,非常人若能忍受。
但关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咬着牙,朝着对岸游了过去。
半刻钟。
已上对岸。
“君侯,终是得生了。”
关羽握着从对岸一直带来的环首刀,眼中并无放松的意思,他此刻脸上的神情,依然充满警惕。
“可有派人去前方,探查情况?”
侯音点了点头,说道:“已派人前去了,还未回来。”
舞水虽不宽,但也有两百多步,加之水流涌动,河水冰冷,从对岸游过来,这体力的消耗巨大,方才不少人过河,便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副快不行了的模样。
“嗯。”
关羽点了点头,说道:“此处并非久留之处,应当尽快转移。”
过了河,自然是要去叶县了!
“末将也是这个意思。”
不到叶县,未有城池守护,这心总是安定不下来。
主意已定,渡过舞水的数百人,当即朝着岸上走去。
但方走上岸,众人便呆住了。
只因在众人身前,非是密林,而是一排排列阵整齐的魏军士卒。
他们手握长枪,长矛,杀气不自觉的从他们身上逼射而出。
甲胄在日光的照射下,更是反射出森然的光芒,照得众人睁不开眼。
埋伏!
有埋伏!
侯音脸上惊惧,一颗心,已经是沉入谷底了。
难道说
天亡我也?
关羽面色冷峻,他握着环首刀的手,便握得更紧了。
虽面对千军万马,但他关云长,可从未怕过!
“云长,多年未见,不想今日相见,却是这般景象。”
坐在车辇上的曹操被军士抬到离关羽五十步远的地方。
“曹贼。”
关羽眼中闪着凌厉的神色。
他用目光丈量着与曹操的距离。
五十步。
若他冲上去,得要几个呼吸的时间。
其身侧戴甲之士众多,一看便是精锐之士,若是冲杀上前,可能擒杀曹操?
换做年轻之时,关云长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但现在
他虽有胆气,但老迈的身躯,也没有那种力气了。
“曹贼!悔不在华容将尔等头颅斩下,以至于陷入现在这种局面!”
曹贼?
曹操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有些人的心,一旦给了别人,便是他再献殷勤,也不可能再得到他的心了。
这关云长,已经是那刘玄德的形状了。
“你悔在华容放我归魏,而孤心中,何尝不后悔当日在许都之时,未斩下那刘玄德的项上人头!”
当时他居然觉得自己能够得到刘备的忠诚?
哼!
不想却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害我失徐州,还阻我入荆州。
赤壁一战,一把大火,更是将他一统天下的美梦给惊醒了。
若无刘玄德,这天下,此时便已经是姓曹了!
哪里还有今日之事?
“天下若无我曹操,不知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他呵呵一笑,眼中已经闪着杀气了。
“孤命不久矣,云长,便来陪我下九泉罢,一路有你相送,我在地下,也不会寂寞了。”
“哈哈哈~”
关羽大笑一声,他撸着颚下的长美髯,说道:“要杀我关云长?得看你曹孟德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见关羽临绝境仍面不改色,豪气冲天,曹操眼中欣赏之色是溢于言表的。
此等猛将,不得我用,可惜,可惜啊!
作为短暂拥有关羽角色卡使用者的曹操来说,那段时间,可以说得上是他人生中最快活的一段日子了。
可惜
往日往事不可追忆。
短暂的君臣,如今相见,已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了。
“大王,那云长并非佩甲,不如万箭齐发,射死他算了?”
射死他?
那被箭矢插成马蜂窝的模样,实在不堪。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云长乃猛将,岂能如此相待?给他个体面的死法,派人取他首级过来。”
战死沙场,乃战将夙愿。
虽你关云长对我曹操一口一个曹贼,但我曹孟德对你关云长的喜爱之心,那是日月可鉴的。
况当日华容道中,你放我一条生路,如今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也算是还恩了。
至此
你我两不相欠,到了地下,总可以拜我为主了罢?
曹操已经是开始畅想死后的生活了。
“诺!”
主公还是心软了。
你对那关云长心软,也不顾忌将士们的性命?
那关云长乃绝世猛将,现又在绝境之中,不知道要多少军将的性命,才能杀他关云长。
哎~
对于曹操的老毛病,曹洪也没有办法,只得下令道:“擒杀关云长,不得暗放冷箭!”
“诺!”
众军士得令,纷纷朝着关羽冲杀而去。
“尔等莫要惊慌,关某给你带些武器过来。”
魏军朝着关羽冲杀而来,而关羽更是勇猛,不仅不退,反而冲杀上前。
关羽手持环首刀,孤身冲向魏军的军阵,他长发飘动,肌肉贲张,如猛虎入羊群,凶猛无比。
环首刀在他手中舞动,刀光闪烁,充满了杀机。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惊人的力量和速度,敌人根本无法抵挡。
他冲锋而至,凶猛地斩杀敌人,刀光破空,鲜血四溅。
冲杀上前的魏军惊恐不已,他们来战关羽,之前听过关羽的名声,本来未战之前,心中便有惧怕,如今见关羽如此勇猛,杀人如割草,一个个心中恐惧,纷纷后退,无法抵挡关羽的狂暴攻势。
关羽的战斗声震天动地,他勇猛无敌的的身姿,成为战场上的噩梦。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敌人无法阻挡他的进攻。
“插标卖首之辈!”
关羽对着身后士卒吼道:“还不快来取兵器?”
侯音等人张大嘴巴,早已经看呆了。
这还是人?
汉寿亭侯关云长,恐怖如斯!
侯音等人上前取了武器,站在关羽身后。
“真猛将也!”
关羽越是勇猛,曹操心中便越是腻歪。
此等猛将,不能为我所用。
可惜啊!
“大王,云长勇猛,士卒怯战,再打下去,不过徒增消耗罢了,不如万箭齐发,射死云长。”
曹洪再在一边提议。
“也罢。”
曹操本来是想给关羽一个体面的死法的。
但奈何关羽他自己不配合。
为避免煮熟的鸭子飞了,曹操心一硬,将对关羽的喜爱藏在内心最深处。
“射箭罢!”
射死的云长,我也会为你整理遗容,将你厚葬的。
正在魏军弓弩手准备射箭的时候,舞水北面,却是惊起一阵骚乱。
“君侯,宗子卿来救你了!”
只见宗子卿带着百骑装备精良的骑军,直接冲入敌阵。
魏军步卒在措不及防之下,这军阵还真给冲开了一个口子。
关羽见之,心中大喜!
叶县没丢!
还有生机!
而曹洪见此,面色冷峻。
想逃?
问过我身后的弓弩手了没有?
他当即大吼道:“射!”
嗖嗖嗖~
黑压压的箭矢从空中射来,一时间甚至将阳光都遮住了。
望着这连绵不断的箭雨,便是关羽心中再是坚毅,心中不免也升起绝望之色。
难道
吾命休矣?
“君侯小心!”
在关羽身侧,当即有几位亲卫,上前将关羽扑倒在地。
嗖嗖嗖~
箭如雨下。
茫茫多的箭矢射下,一众人射成了刺猬。
地上,除了插满箭矢的尸体之外,根本没有活人。
“云长死了吗?”
曹操看着箭矢满满身的尸体,心中颇不平静。
“箭雨之下,安能活命?”
曹洪观察一番,当即上前禀报。
“死了啊!死了好啊!呵呵”
曹操轻笑一声,他心中念道:黄泉路上有云长相伴,也不算寂寞了。
冲破军阵的宗子卿,见眼前的一幕,他肝胆俱裂。
来迟了吗?
还是没有救下前将军?
看着功劳就面前溜走,宗子卿痛心不已。
殿下
子卿尽力了。
未能救下汉寿亭侯,还望你不要责罚!
正当宗子卿胡思乱想之际,只见在尸堆中,正跃起一人。
不是关云长,又是何人?
被亲卫层层叠在身上,除右臂上被刺一箭,关羽其他地方,居然毫发无损。
“这怎么可能?”
在一边看着的曹洪,简直要将眼睛都瞪出来了。
而宗子卿见之,心中大喜过望!
我的功劳又回来了!
“君侯快快上马。”
早有准备几匹无人骑乘的战马,正是为关羽准备的。
“喝!”
关羽大喝一声,跃上战马,手上接过一把长刀,当即吼道:“随我冲出重围!”
他转身看向身后尸堆,心中既是感佩,又是伤心。
自今日后,我关云长,便不只是为我自己活着了。
我为救我的士卒而活!
你们的家眷,关某,会替你们照顾好的!
心海中泛过最后一丝杂念。
关羽眼神锐利。
他一马当先,冲入魏军军阵。
撕开战阵,以期逃出生天!
孟德。
你想我随你赴黄泉,也得看我同不同意啊!
江陵。
府衙大堂。
刘禅看着身前跪伏下来的人,连忙将他拉起来。
“殿下,属下总算是不负殿下重恩了,守住了公安!”
潘濬一见到刘禅,这眼泪便止不住的在流。
太苦了!
太累了!
太险了!
守公安的那些日子,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数次公安城破,他潘濬差一点便要与公安城共存亡了!
好在
都过去了。
此刻潘濬眼中流下来的,激动的泪水,是庆幸的泪水,亦是忠诚的泪水。
我潘濬!
是大汉忠臣!
是殿下最忠诚的爪牙!
“承明之心,我知之矣!”
刘禅轻轻的拍着潘濬的肩膀,将他搀扶起来。
他眼中既是感佩,又有些许复杂。
这人生际遇,当真神奇。
在另外一个时空,潘濬因与关羽不和,在关羽失荆州之后,成了东吴臣子。
甚至在东吴混出了名堂,成为东吴大臣!
但在这个时空,潘濬却因他刘公嗣的到来,做了大汉忠臣。
“今汝立下大功,我看在眼里,这天下人亦是看在眼里,你有肱骨之才,当入我太子府,为我参谋军机大事,当入崇文馆,教我经传文学。”
立下大功,自然是要给赏赐的。
入他太子府,进他崇文馆。
这便是巨大的殊荣了。
这表示潘濬进入刘禅臣僚核心,日后说出去,便可称之为元从功臣了。
“臣,谢殿下隆恩,日后殿下但有吩咐,便是刀山火海,臣亦往之!”
“好好好!”
再宽慰几句,惹得潘濬眼中泪汪汪,几十岁的人了,差点要在刘禅面前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了。
君臣一番交心,潘濬这才恋恋不舍的走出大堂。
富贵险中求!
守住了公安,也是守住了他潘濬的仕途之路!
我潘濬!
终于是要飞黄腾达了!
而潘濬离去之后,大堂外又走入一人。
此人身高魁梧,头生白发,不是于禁,又是何人?
“末将于禁,拜见殿下。”
第一次!
于禁走在刘禅面前,敢昂首挺胸了。
从原来的降将,到立下大功,他于禁终于是可以说出那一句了。
“末将于禁,不负殿下重恩,完成了殿下给予的任务!”
刘禅连忙上前,将于禁搀扶起来。
“何止是完成我交于你的任务,此战首功,非你莫属!”
刘禅之前要求的,便是让于禁袭扰粮道。
结果这于禁当真是不怕死!
直接冲到夏口了。
堵住江东江上粮路,让孙权不得不发兵前去攻伐于禁,遂给他刘禅找到战机,一战而定胜负!
阿会喃破阵有功,但论起此战的功劳,于禁可称之为首功!
“末将安敢居功?”
被刘禅搀扶着,于禁缓缓起身,他动情的说道:“若非殿下机警,抓住了战机,末将在夏口,也无有作用。”
他突击夏口,肯定是有功劳的。
若是换做惧战之主,抓不到战机,为之奈何?
便如同当日庞德率先锋军直入荆州兵军阵,若他于禁当初敢发兵出城应战,两面夹击关羽,那庞德未必会败。
抓住战机。
这四个字看起来容易,但做起来,这天下人中,又有几人能做到?
“该是你的功劳,不会少你。”
刘禅轻轻一笑,说道:“军中皆知我刘公嗣赏罚分明,你居首功,我自然不吝啬赏赐,我命你为讲武堂教习,教授讲武堂六期学员武略,入太子府,为我参谋军机大事,另外”
刘禅深深的看了于禁一眼,说道:“我许你军额两万,你为军帅,组‘归忠军’。”
归忠军帅?
于禁面露激动之色。
他赶忙跪伏下去,头往地上磕了三下。
砰砰砰~
直接嗑出声来了。
“殿下如此信重,末将无以为报,唯有效死!殿下放心,只要末将有一息尚存,便会为殿下征伐天下!”
入太子府。
入讲武堂。
甚至成新军军帅!
殿下对我于禁的恩德,实在太重了。
我不过一降将,却能得殿下如此看重?
何德何能啊!
还能如何?
自然是豁出这条老命,来报殿下恩情了!
君臣二人再说了几句,于禁也深知今日刘禅要接见的人很多,便不再耽搁刘禅的时间了。
“殿下隆恩,末将定会相报,归忠军、讲武堂之事,还请殿下放一千个心,末将告辞了!”
如此,刘禅又接见了十数人,这才结束了今日接见功臣的工作。
这活来干,也不容易啊!
刘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几日来封赏,接见功臣,可是将他累住了。
你见一人,说一番鼓励的话,笑一笑,那自然没什么。
但这几日,刘禅少说接见了六十人。
六十人便是一人说一句话,那也是六十句,对他们每人笑一次,那也是六十次。
更何况,人数不止六十人,接见的时候,说的话也不止一句!
有时候,甚至要运用起老刘家的独特收心手法。
哭!
差点没把刘禅眼睛给哭肿了。
这人心真不是那么好收的!
“对对对,就是那里。”
此刻刘禅躺在书房中,枕在关银屏的大腿上。
腿肉丰盈,枕在上面触感不错。
“殿下,是这里吗?”
孙鲁育此刻张开白净的小手,为刘禅揉腿,只是那小手不是很干净。
说是揉腿,怎么越揉越上去了?
“用点力。”
关银屏则是帮刘禅按着肩膀。
“郎君,在江陵也待了些许时日了,父亲出兵颍川,我不太放心,还是快些去宛城罢,莫要出了什么变故了。”
关银屏在一边伺候刘禅,眉眼中,却是显现出对关羽的担忧。
比起莽撞的父亲,还是怀中的刘禅让她更觉心安。
“你放心。”
刘禅闭着眼睛,轻声说道:“前将军久经战阵,便是孟德亲至,也不说能完胜他,再是不济,守住个把月,总是没问题的。”
人的名,树的影。
汉寿亭侯关云长的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打不过还守不住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心中总有些担忧。”
“凤儿无须有心,过几日,我星夜赶至宛城。”
刘禅握住关银屏的小手,让后者的心微微安定下来了。
“凤儿都听郎君的。”
见关银屏一副乖巧的模样,再瞥了一眼手‘无意间’触碰他身下要害的孙鲁育,刘禅看着呆头呆脑的关银屏,问道:
“我说,你不是不喜欢与别人一道伺候我的?今日怎让小虎过来了?”
还未等关银屏说话,孙鲁育便将眼睛眯成月牙儿,抢先来说了。
“妾身教屏姐姐女红,她这才带我进来的,否则妾身可不敢进来伺候殿下。”
这柔弱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有一种忍不住要疼爱一番的感觉。
这小丫头当着关银屏的面,便敢来挑逗了,以后还得了?
“小虎一人也怪可怜的,既然她已经许给殿下了,日后都在一个屋檐下,提前来伺候郎君,也是应该的。”
你倒是大度。
人家可是小狐狸。
无有我疼爱,你这妮子,怕是要给人玩坏了。
不过
一想到晚上可能的场面,刘禅心中微微一热。
但
刘禅看向孙鲁育的模样,心中却是莫名的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
相比于身子未长开的萝莉,还是步练师带劲!
心中颇有意动,享受着美人伺候,刘禅的思绪亦是飞扬起来了。
他留在江陵,便也是为了等江东方面的消息。
交接荆州三郡,然后将盟约之事彻底敲定。
以及
让江东大军挥师庐江郡,攻伐合肥!
总之,不给孙权找点事做,不让和约中的内容落实下来,刘禅便是先去宛城,这心中总有一种不放心的感觉。
毕竟孙权背约,实在是背约了太多次了。
万一他前脚刚走,这家伙由来谋划荆州?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总让人心中不放心。
况且
建设荆州,接见当地有名望者,稳住民心,这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州陵。
城中一处奢华的院落之中。
寂静无声,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房中传出。
“夫君。”
步练师脸色红润,此刻枕在孙权胸膛之上,微微的喘着粗气。
孙权望着床顶,额头上布满细汗。
这年纪大了,精力也跟不上了。
“在华容十数日,可有什么动静?”
孙权本来是想问,那刘公嗣可有对你动手动脚的?
但这种话太过于羞耻了,他根本问不出来。
只得用模糊的一个问题,问出来。
“在华容十数日,汉中王太子对我礼遇有加,并无失礼的地方。”
步练师偷偷瞄了孙权一眼,眼中露出愧疚之色。
终究
还是未能给夫君守住清白。
并无失礼的地方吗?
但为何
今日他感觉不对劲了?
孙权脸上阴晴不定,但只得说道:“这些日子,让夫人受惊了,吾之过也,此番回到江东,我定会补偿你的。”
补偿?
步练师舔了舔嘴唇。
若是如今日一般,那可太折磨人了。
看来
得准备些药材了。
不然自家夫君,连女婿都不比不上?
“既是要快回江东,这盟约之事,便要尽早落实了,否则以刘公嗣的性子,恐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性子?
我怎么知晓那小子的性子?
孙权冷哼一声,说道:“他若是助我得合肥,他的条件,我自然答应,但只说要攻伐颍川,分散魏国兵力,万一是假的呢?”
自己做的背约之事太多了,以至于孙权连自己都不相信这盟约之事了。
“以我对汉中王太子的了解,他应当不是那种背约之人,夫君尽可放心,况我在江陵之时,也与小虎多有吩咐,有他在那小子耳中吹枕边风,我江东必无忧患,他刘公嗣的敌人,非我江东,而是魏国!”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孙权看向步练师,眼中露出狐疑之色,眉头也是紧皱起来了。
自家夫人,怎么对那刘公嗣,如此了解?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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