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宁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热闹的街头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可许婉宁都听不到这一些。
也许是前世过得太惨,被人骗了半生,虽然今生得了先知,才能改变前世的命运,可若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是不是还是和前世一样被人蒙在鼓里,直到死,被人一点一点地放干血,还在她的伤口上再来一刀致命伤。
我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在府里过着如猪如狗的日子,被你赶出侯府,死在破庙,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燕城入了夏,又是正午时分,已经有些热了,可许晚宁却莫名觉得有些冷。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走在人群里,背影消瘦,显得那么的孤独。
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侯府。
这个她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的地方。
许婉宁抬头,侯府匾额还挂着。上头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城阳侯府,还是第一任城阳侯府立府的时候,先祖皇帝给题的字。
历经百年,匾额在风吹雨打中已经变得斑驳,四个涂了红漆的大字也变淡变旧,就好比侯府的命运,历经百年,也到了它日暮西山的时候。
许婉宁敲开了门,从正大门进去。
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望着府中熟悉的一切,寒凉一扫而空,身上像是燃着一团火,一团要毁灭掉城阳侯府的火。
她就是在世的厉鬼。
这一辈子,她要把这些人送下十八层地狱,享剥皮抽骨之福。
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也关住了一道一直看着她的视线。
一身紫衣,立于隐蔽之处。
裴珩一直跟在许婉宁的身后,看她走在拥挤的人群中,唯独她孑然一身,那么孤独,看得人眼睛发酸。
走到侯府门口,她又伫立许久。
似乎不想进去,不敢进去。
这座侯府,究竟有多少只魑魅魍魉?让她连家都不想回。
看到许婉宁进了侯府,裴珩这才收回了视线,从怀中掏出一枚金丝线串就得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蝴蝶,摩挲着。
同金蝴蝶一块拿出来的,是一张银票。
扶松看到了,知道他又在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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