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胁着雨,吹进了屋内,飘在两个人的身上。
他们都没想过要关窗户,任风和雨打在身上。
“阿宁,看到了吗?雨下下来了。梅山的火会熄,不怕,不怕啊!”
许婉宁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活了过来,看到窗外密密的雨帘,“是,真的下雨了。”
两人同时偏头,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许久。
“阿珩,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今夜有雨吗?”许婉宁看着窗外的雨。
裴珩嗯了一声:“你能告诉我吗?”
“能。”
许婉宁从裴珩的怀里出来,仰头看他。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窗外时不时的电闪雷鸣,能够看到他的眼神,温柔似水,情深似海。
许婉宁从不后悔,此刻说出真相也从来不是一时冲动。
她深思熟虑过。
外头磅礴大雨,屋内温暖如春。
远在百里之外的梅山,子夜刚过。
漫天的火光,比天上的月光还要亮,带着蒸腾的热气,将人的脸都映照得红彤彤的。
袁琮打了一会子火过来,大火将他的衣裳也烧破了,滚烫的火将他整张脸都烧得红通通的,黑灰更是将人抹得黑黢黢的。
“大人,火势越来越大了。现在怎么办?”袁琮的声音都被火给熏嘶哑了。
莫汉桥抬头看天,月光如水,亮如银盘。
此刻越看越觉得刺眼。
怎么办?
他也想知道怎么办。
这么大的火,仅凭人力,根本不可能将这场火扑灭,这火一烧,金山的事情是会水落石出,可这么多山里的飞禽走兽花草树木呢?
若是全毁了,它们到哪里栖息?
莫汉桥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大人!”袁琮想拦,可那巴掌就已经落在莫汉桥的脸上了,红彤彤的五指印,鲜明又扎眼。
莫汉桥又重新拿出了怀中的那份罪证书。
裴珩的字,还清晰地印在上头。
这份罪证书,一上禀朝廷,裴珩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放火烧山,他擅自离开江南,他欺君罔上,将无所遁形,哪怕揭露了金山的罪恶卫家的罪行又如何?
一个小小的功绩,根本抵不过放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