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
韦训提醒道:“一路上要勘验的关卡有几十个,次次贿赂,加起来可不是小数哦。”
宝珠仍坚定拒绝:“若为贱役,永世不得翻身,就算我答应,祖宗也不能答应。”
于是韦训从褡裢里数出三百钱交给十三郎,让他先行去新丰县交涉。如果事情能成,第二天一早再汇合入城。
宝珠略显讶异,问:“这小孩儿才十一二岁,能自己去办事?”
韦训笑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从小到处讨生活,接人待物颇机灵。”
宝珠仍然放心不下:“要是贿赂不成,官差翻脸抓他怎么办?”
“十三入门太晚,虽没学到什么本事,自保也足够了,你不必担心。”
听他口气自信,宝珠才半信半疑地让小沙弥自行去了。
无论如何,今夜入城是没希望了。
韦训走过去向店主打听,附近有没有寺庙或者村落能够借宿。
那店主道:“附近是有一座尼姑庵,只不过那是大户人家的家庙,不留外客。”
有个客人坐在门外乘凉,指点说:“沿着官道往东走一里,有条小路,朝北走上六里,有个叫方庄的地方应该可以投宿。”
店主呵斥道:“别害人,那庄子早废弃了。”
那客人也是吃惊:“怎么就废弃了?我还有个远亲住在那呢。”
店主道:“你多少年没来关中了?泾原兵变的时候乱军就驻扎在那,能抢的都抢走,抢不走的全烧了,还能剩下什么。”
客人惊讶道:“方庄有个富贾,好大一片宅院,家中一百多口人,也灭门了?”
店主不无幸灾乐祸地道:“方财主是吧?早年他时常炫耀家中有一宝,附近人家都知道。所以乱军进村的时候先去他家宅院,逼问拷打之下没找到什么宝贝,就把所有家资都搜空了,方财主家连一条狗一只羊都没活下来。后来他族兄弟继承了那座大宅,没过多久瘟病流行,又是全家横死,从此再没人打那座宅子的主意了。”
店主的老婆出来说:“最近几年呀,听说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游荡,夜里鬼叫连连的,去年有个小气的走商舍不得钱想讨个便宜,夜宿在那宅子里,第二天就暴死了!看来那个方大户,就算死了也放不下家里的宝贝。”
韦训意兴盎然听得认真,宝珠瞧他表情,心中暗暗觉得不妙,向老板娘问:“既然死了人,官府没有派人来查访吗?”
老板娘转过头来说:“那当然是要报官的,但是官家也管不了鬼怪作祟啊,还能跟阎王爷要人不成?”又对宝珠说:“小娘子太过娇气,旅途行走哪有跟家里一样讲究的,通铺挂个帘子男女分开,人有床铺,驴有嚼头,不比露宿强多了?”
宝珠想起那开间里的腌臜气味,一条帘子可是挡不住,坚定地摇了摇头。
天色已晚,无论如何都得另找地方投宿。
两人一驴往新丰县方向走了一程,果然见到一条朝北的小路,路口站着个挑担卖鱼的人,韦训上前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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