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持身份,不愿与他们搭话,申德贤则绽放出猥劣的笑容,道:“这不是姚班主吗?这么早就到了。”
女子微微一笑,眼波流转,柔声道:“班里缺人,绛真昨日忙碌,未能上楼敬酒,今日先来请安,还请申老爷恕罪。”
申德贤朝胡腾儿努了努嘴:“这小子还不肯放弃?过两年长出胡须来,就不能再参选了。”
米法兰说:“只要我虔诚修行,总有一天菩萨会选上我的。”眼神之中满是热切期盼。
姚绛真道:“我们虽为贱籍,但在佛菩萨眼里众生平等,姚家班荣幸成为‘升仙家’,在城中与别的乐舞班子不同,让人高看一眼。阿弟一心向佛,当大姐的自然支持他。”
宝珠心想,原来这胡腾儿想做观音奴。他这般好颜色,穿上锦澜天衣扮成观音,想必是别样的风流潇洒。
姚家班两人的到来打断了刚才的冲突,气氛也没那么紧张了。
韦训向来桀骜,从来不跟江湖人士结交,更不屑与陌生人客套。误会解开,不再多言,径直牵着宝珠的手离去。余人皆想冤家宜解不宜结,此刻虽然己方人多势众,谁知残阳七绝是不是在附近?因此并没出声阻拦。
行至转角处,宝珠回望了一眼,远远看见姚绛真见过寺中重要人物,准备带着米法兰离开。与申德贤擦身而过时,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在空中划出几道红痕,迅速往他海青大袖里一送,似乎与之捏了捏手,又似乎递了些东西。申德贤脸上浮现出微不可察的笑意。
恩客与舞姬有私情实属寻常,宝珠没有放在心上,转头走开了。
她笑着对韦训说:“虽不参加这观音奴选秀,可我也算是升仙之人了。此时若有闲人打开我的陵墓,看到地宫里空空如也的棺材,一定大惊失色,以为我尸解登仙而去了呢。”
韦训笑道:“当时背着你离开之前,我用墓砖将盗洞堵上了,只要不是官盗大揭顶,谁都看不出破绽。”
他说到此处,心头一动,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此时挤散了的杨行简高声呼喊“芳歇”,十三郎则满头是汗,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违和感一闪而过,四个人重新聚在一起,决定先出去找地方就食歇息,到时候再来旁观选拔观音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