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血手轻轻捧起她的脸。
那是一张沾满泪痕的陌生面孔。
韦训从地窖里爬了上来。许二、三娘和罗头陀凝视着他,他麻木地摇了摇头,众人默然。
过了片刻,许抱真沉声说道:“或许是找错了方向。捋一遍事件经过,引诱大师兄外出的一个人,加上入室劫持的两人,一共是三个。假装货郎叫卖毕罗的人必是轻功高手,打伤老幺的拳脚功夫高深,才能一掌破了他的外功,又不即刻致命,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三个人虽不是大师兄对手,但智计手段都出类拔萃,普通牙行不该有那般高手。罗刹鸟在玉城叫破了师父的遗言,传闻自关中扩散至中原,如今黑白两道无人不知。未必是为了人,也许是觊觎那件‘颠覆大唐、祸乱天下的’虚空之物,才盯上了她。”
韦训又何尝想不到这一层。只是倘若宝珠因此被掳走,敌人必然会使出各种残酷手段逼她说出东西的下落。可是遗言中的东西根本不存在,她又能说出什么?
再有一种可能。假如将宝珠活埋的凶手再次开启公主陵墓,察觉她死里逃生,定会派高手从长安追来斩尽杀绝,而后将遗体当作战果带回去。若是如此,她便已经不在人间了。
究竟缘起何处?残阳院在江湖中横行无忌,树敌太多,而她的皇室血脉更如同隐藏在脚下的火药,随时可能引爆。重重仇怨隐患交织在一起,溯本求源简直难上加难。
以往那些案子全靠宝珠才智过人,众人联手破获,一旦她被俘失踪,自己便束手无策了。想到她此时可能遭受的折磨,韦训只觉肝肠寸裂,几欲呕血。
拓跋三娘幽幽地说:“老陈真是个祸害,人都死透了还能为祸人间。”
罗头陀咕咕哝哝诵了几句经,将剩下两名牙侩一杖一个戳死了。
众人默默思索之时,慈惠坊方向突然升起一簇烟火,韦训如利箭般疾飞而去。那是与十三郎约定好的联络信号。
回到小院之中,杨行简昏昏沉沉躺在榻上哼唧着。十三郎神情萎靡,对韦训说:“杨主簿报官回来,四师兄重新给他接了骨,他疼晕过去了,如今才醒。我依稀听他嘟囔着有新线索。”
韦训听闻,用上三分力气,一把掐在杨行简虎口合谷穴上,他如垂死的鹅般干嚎了一声,神智略清醒了些,虚弱地说:“观音奴……观音奴……”
韦训倒手再掐他手腕内关穴,杨行简受其刺激,精神一振,断断续续将从官府里得到的消息传递给他。
“每个人都失踪了?!”听完杨行简的叙述,韦训师兄弟皆震惊不已。
杨行简叹道:“贞元十年,蜀中女冠谢自然得道成仙,白日飞升,此乃千古奇闻,先皇曾下旨褒扬。可这些洛阳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