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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宴简述着那段并不算古老的历史,眼睛里闪过复杂的神彩,分不清是向往还是厌弃,他拾阶而上,说:“跟我来。”
苏真与封花随徐宴去到了二楼。
灯火微明。
苏真刚到二楼,就看到了一栋栋整齐排列的木柜,它们像是用刀截下的城墙,雄伟地矗立在昏暗的古楼中,象征着道法的高不可攀。
柜子放着的不是书,而是牛皮绳编的竹简,它们每一个都有编号,按照品类存放。
苏真在书架间走过,耳畔传来窃窃私语之声,像有人藏在黑暗,正对他指指点点。
“你们自行寻阅即可,若遇不懂之事,可随时向我提问。”徐宴说。
“自行寻阅?这么大的书楼,成千上万的书籍,我怎么知道该如何选择?”苏真感到迷茫。
“没有人知道该如何选择,正如与人相恋,从不是在心中刻画出一个具体的形象,按照它去寻找。爱上一个人的瞬间是突然的,它仿佛与一切都有关,又仿佛与一切毫无瓜葛,寻找一本合适的秘籍也是如此,大宗师的惊世绝学未必适合你,不起眼的法术说不定能让伱修出一副崭新天地,相信这世上的缘法,它会给你想要的答案。”徐宴平静地说。
“多谢前辈指教。”苏真若有所悟地点头。
封花听了,却是咦了一声,问:“前辈可是有感而发?”
“你这丫头好奇心倒是重。”
徐宴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那是五十三年前的往事了,我爱上了一个泥象山的女道士,她曾在战斗中走火入魔,害死了一名同伴,她在清醒后悔恨不已,拒绝了祖师给的戴罪立功的机会,主动来老匠所求死。
她说,她想被做成一件法袍,永生永世为泥象山的道士抵挡妖魔的利爪与火焰,她被送到了我这里,我与她相处了二十四天零三个时辰,她有着我不曾见过的平静,她能平静地面对一切,包括死亡,我不知何时爱上了她,我不曾说出口,她也未必知晓。”
“原来是泥象山的道士,难怪你说话的方式这么像他们。”封花说。
“很像么。”
徐宴知道答案,却还是自问了一句。
“很像。”
封花与道士打交道的次数不算多,却很笃定。
徐宴不知想起了什么,露出无声的笑,他轻飘飘后退,融入了后方的黑暗里。
封花望着这数不尽的书籍,感慨道:“若是十年前来这样的地方,我一定会终日耽溺其中,废寝忘食,可惜……”
叹息声在书楼里幽幽散去。
苏真看着封花秀美的脸,想着她会在不久之后消散,不免悲痛。
悲痛毫无意义,他只能固执地迷信自己的特殊,并去寻找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破局之法”。
苏真摒去杂念,琢磨着徐宴口中的缘法,在书楼中踱步,随手拿起竹简翻阅。
竹简上的文字来自不同的地域、国家乃至宗派,苏真对此一无所知,可这副身体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