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恐慌如潮水般涌上来,他忍不住大哭起来。
“大哥,你就听成子的吧,你要是没了,让成子一个人带着俩十一二岁的孩子,怎么活?”
成子是贾村长二儿子的小名,他的大名叫贾秀成。
贾秀成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他的堂叔,贾胜。
“还能怎么活?无非是被编入军户,闲时给军队种口粮,有仗时上战场,世世代代,永远翻不了身。”
说话的妇人是贾氏一族的媳妇,她揽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娃,脸上是一种麻木到极点的平静。
妇人的嗓音淡淡的,却成功地让周边贾家村的难民再没了任何的正向反应。
“唉!”
有个汉子头耷拉着,无力地说道:“我们这么待在这儿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还能等来钱,让我们能被编入民户?”
汉子抬起头,满脸的泪水,“村长,要不咱们就认命了吧,去领了户牌,听那些官差的指令,去做军户,总好过在这里胆战心惊的飘着,没有根。”
贾村长靠在贾秀成怀里,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我……我舍不得、我心疼啊!一旦被编入军户,除非立下大功,否则咱们的后辈世世代代都要低人一等。这……这不是要挖我的心吗?!”
一个年轻妇人抱着自个闺女崩溃地大哭起来,“呜呜呜,村长,不当军户,咱们还能往哪儿走啊?再走下去,咱们这些人最后还能活下来几个?”
“是啊,村长,当了军户最起码咱们都还活着,比起那些被军队砍杀和死在路上的人,咱们这已经很好了。”
“族长,先咱们来凉州的程家、徐老二家、宋族兄家应该也是在哪里当军户呢?要是有缘,说不定咱们能和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军户,这也算是有熟人了不是?”
“村长,咱们就认了命吧!”
……
担惊受怕、忍饥挨饿的路已经走了太久太久,他们实在不想再这样走下去了。
哪怕世世代代都是军户,永无翻身之日,他们也认了。
周边其他的难民,看到和听到贾村长他们这伙儿人的痛苦和崩溃,也齐齐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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