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直衙门的大鼓,在雨夜中“嗵嗵嗵”地响了起来。
杨沅披甲戴胄,肋下佩刀,军靴“咔咔”直响。
他大步走出御龙直正堂,昂然肃立于雨檐之下。
那个传旨的中官急步跟在后边,到了檐下往柱边闪了闪。
值宿在“御龙直”衙门内的官兵,一个个顶盔挂甲,全副武装地跑来。
他们迅速在公堂前列阵而立,片刻功夫就被淋得精湿。
正在巡弋的游哨、还有部署在外的明哨、暗哨听到战鼓声,虽然不能擅离职守回衙门报到,也都提高了戒备。
杨沅按刀而立,面前是密如珠帘的一道雨幕,从雨檐上哗啦啦地淌下来。
杨沅看看所有士兵已及时赶到,沉声道:“谁人识得都指挥莫龙将军的府邸?”
前列士兵中跨出一人,高声道:“回都虞侯,卑职识的。”
杨沅喝道:“你骑快马去,叫莫将军速回衙门,十万火急!”
“得令!”
那人是个都头,向杨沅一抱拳,转身快步而去。
杨沅又对其他士兵喝道:“传两宫懿旨,御龙直所有官兵,立即出动,封锁内廷一切门户。
没有两宫联名懿旨,外不得进,内不得出,有违旨意者,不论是谁,就地格杀。”
“遵命!”
这些官兵谁人值守哪道门户,这都是有规定的,倒不用杨沅一一安排。
各低级军官立即点齐所属,跑出御龙直衙门,踏得脚下水花四溅。
……
福宁宫里,御医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地欠身站在一旁。
宫娥太监全都肃立一旁,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韦太后伏在榻上,哀哀地痛哭着。
吴后站在一旁,脸上虽也悲戚,终究不似韦太后一般伤心。
张去为腰间系了条白绫,手中又捧了两条白绫,匆匆赶回殿上,欠身道:“太后,皇后,封锁宫禁的旨意,已经传下去了。”
韦后只管痛哭,吴皇后陪在旁边,戚然不语。
刘婉容一脸悲戚,只是脸上虽有泪痕,眼神儿却有些飘忽。
忽然看见张大珰进来,刘婉容忙走过去,接过两条白绫,走到吴皇后身边,低声道:“娘娘。”
吴皇后叹息一声,取过白绫,系在腰间。
刘婉容也把剩下的一条白绫系在了自己的纤腰之上。
吴皇后道:“刘婉容,连日来伺候官家辛苦了。你且回宫中歇息,陛下大行的消息,暂时不得晓于他人知道。”
自从太后和皇后进来,刘婉容一直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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