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应继续问:“为何识字?”
张成忠解释:“先父是读书人,从小教小奴识的字。”
阎文应明显露出不信之色:“你父亲既是读书人,家中自也不差,为何要入宫?”
张成忠凄然道:“家中遭了灾,乡里遭了疫,小奴父母兄长皆病故,来京师投奔叔父,他不愿收养,终将小奴卖入宫中……”
阎文应厉声呵斥:“你说的这些,都是要详查的!”
张成忠毫不迟疑地道:“小奴还记得叔父家址,可以查!可以查!”
阎文应有些没趣,转而问道:“你入宫后,就一直在尚食局为杂役,与李婆婆从无往来?”
张成忠低声道:“小奴既入了宫,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有求过李婆婆,自是没有往来……”
“扯谎!”
阎文应冷笑起来:“有人明明看到,李婆婆逢年过节,给过点心,还有赏钱!”
张成忠傻眼了:“这……这也算往来么?那赏钱是过年时发的,大伙儿都有分到!”
“还敢狡辩!”
阎文应猛然起身,呵斥道:“别的小黄门就觉得这是往来,你却刻意略去了,不是心里有鬼,又是什么!”
张成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阎都知!阎都知!小奴真的没有说谎啊!李婆婆热忱,月俸都拿来赏赐旁人,全然不为自己积攒,她便是在宫外没有亲人,也是有些怪异的!那个……那个小奴同样没了亲人,钱财还是要攒下为后半生计的,便不想拿她的赏钱,但别人都收了,又怕不收会遭来怨恨……但李婆婆要小奴去做什么,小奴是绝不会做的,便认为不是往来……”
他紧张之下,话说得有些断断续续,意思却表达清楚了,竟早就觉得李婆婆有些不对劲,刻意撇清关系,张茂则记到这里,头下意识地抬了抬,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黄门。
“胡言乱语!”
阎文应则全然不信:“起初看你这般惊惶的模样,老夫就知你心里有鬼,如今既无行凶时不在场的人证,又与李婆婆颇多勾连,你还说自己不是谍细!看来不用些手段,你是不会招了!来人呐!”
如果不是狄进和张茂则在这边,阎文应早就开始用刑了,别以为只有地方衙门会三木,宫内的刑罚甚至更加残忍,身为大内总管,他当然知道怎样最快让一个低贱的小黄门乖乖说实话。
张成忠也意识到了什么,磕头如捣蒜:“阎都知饶命!阎都知饶命!小奴冤枉!小奴真的冤枉啊!”
张茂则有些看不下去了,却知道自己不必开口。
果不其然,眼见阎文应挥了挥手,真要将人带下去了,狄进沉声道:“阎都知就问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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