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狄进反问:“杨走马去过辽国?”
杨怀敏滞了滞:“没有。”
狄进道:“既然没有去过辽国,你又怎知辽国的贼匪器械不精?莫非杨走马认为,是辽军撕毁盟约,故意派出五百精骑,犯我疆域,屠我村落么?”
杨怀敏脸色铁青,恼羞成怒,仗着自己如今的监军身份,也不客气了:“狄待制,任你如何分辨,都不能否认轻启战端的事实,你将太后、官家之命,将两府的决议,置于何处?”
狄进眉头微扬:“澶渊之盟来之不易,任何一方都不该破盟弃约,这本就是我与辽国使臣外交往来时,反复强调的事情,即便杨走马未曾赶到,传达上命,杜公和我也是这般执行的!然辽人贼匪入我宋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准备屠村,难道就放任不管么?”
杨怀敏急了,声音越发尖细:“你知道他们不是贼,驱逐便是,为何要将辽军的精骑杀光,那可是辽军!!”
狄进脸色也微微沉下,声音更是冷了下去:“杨走马,我敬你是走马承受,便再重复一次,雁门关外的萧将军,都认定这群人是贼匪,你三番五次却要往辽军身上攀扯,目的何在?”
“伱!你!”
杨怀敏又惊又惧。
他到目前为止,脑袋还是有些发懵,其实并不完全清楚这场胜利到底意味着什么,却又下意识地认为,绝对不能让对方将这场胜利定为对辽人贼匪的胜利,不然的话,自己这所谓的监军,就成了个摆设与笑话。
但正面对抗这个在尸堆前面谈笑风生的经略相公,他的心头终究有些发怵,眼珠转了转,准备换个突破口:“那個……狄青呢?让他来见本走马!”
狄进并未阻止,而是淡淡地道:“狄殿直受了些伤,正在包扎,我领你过去吧!”
狄青确实在不远处的屋舍内包扎伤口,赤裸着上身,身侧放着一个沾着血污的面具,神情淡然自若。
这位的用兵之道,不仅是求稳,一旦抓住战机,向来是身先士卒,冲杀在前,勇不畏死。
此前在陕西跟西夏军交战时,狄青便戴上面具,披头散发地带头冲锋,与西夏人的七场大小交战中,受过刀伤,中过流矢,但即便是较难处理的箭伤,也是稍微休息一会,就再度上阵冲杀。
历史上西夏人就是畏惧他的勇猛无敌,称其为“狄天使”,这个世界由于狄青与西夏交锋的次数还少,尚且没有那么广泛的威名传播。
即便如此,正因为狄青是这个风格,手下人才服气。
该狠的时候狠,该稳的时候稳,人家用命拼出来的功绩都能冷静地放弃,谨记穷寇莫追,为手下将士负责,哪里还有不服气的?
杨怀敏很不服气。
能打有个屁用,国朝的武人就算立下再大的功绩,也是受各方监督的,尤其要听命于监军。
所以当他来到狄青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一番,冷冷地道:“你就是狄青?”
狄青起身抱拳,牵扯到伤口,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