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眼,专门坏其名声。
不过此人竭力逢迎太后倒是不假,而有了这個恶名后,赵稹更对枢密院的公事极为上心,新官上任三把火,就烧到了狄青头上。
雁门关一役,如果细究,确实有不合规矩的地方,哪怕监军杨怀敏被按住了,但回报的奏劄里,还是被赵稹抓着了把柄。
由此这位枢密副使,一定要以枢密院的名义下令,给狄青定一个罪名,以防别的边将以此为荣,妄自挑衅,以获功勋,毁去宋辽两国来之不易的太平,让北地百姓重新陷于战火之中。
对方越是言辞凿凿,冠冕堂皇,赵祯越觉得恶心。
最关键的是,逢此大战时期,新晋的枢密正副使,居然都是这等无才无德之辈,却因为资序比其他更有能力的朝臣合适,硬生生被抬了上来。
“资序!资序!倘若真的什么都要严格按照规制来办,朕早已及冠,大娘娘不早该还政了么?”
天圣九年在即,他就要二十二岁了,及冠已经两年,却离亲政遥遥无期。
如果说官员升迁要论资排辈,才显得公平,那现在官家迟迟不能亲政,除了范仲淹等臣子从礼法上入手,时不时地劝谏太后,其他人都三缄其口,生怕触怒了太后被贬官外放,又算什么?
忠贞去了哪里?
口口声声的大义又去了哪里?
但相比起刚才的怒意训斥,这番抱怨,赵祯是不会诉诸于口的,哪怕身边都是亲信内侍,也要咽在肚子里。
张茂则显然很懂主子,轻柔的动作也安抚着情绪,让赵祯很快平静下来。
沉默片刻后,这位官家开口道:“夏公何时入宫?”
张茂则回答:“还有半个时辰!”
这说的是夏竦回京述职,昨日的朝会之上,这位经略相公将战事详细描述了一番,让众朝臣都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
赵祯想到此番捷报连连,更是擒获了李德明这等心腹大患,烦恼散去,不由地露出笑容:“献俘大典,实乃我朝盛事,当论功行赏,犒劳三军啊!”
若论重要性,李德明只是一个地方政权的领袖,不如太祖太宗时期灭的那些国家,但自李继迁反宋起,党项李氏一直在边地兴风作浪,又得辽国庇护,有识之士都知道,西夏早晚是心腹大患,如今灭之,连酋首都被擒至京师,当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所以李德明一入京师,就被妥善安置起来,太医轮流诊断,确定了此人是早年沙场征战留下的暗伤,加上多年的辛劳成疾,最近再被接连失败刺激,身体才支持不住。
想要治好是没可能的,也没必要,但用珍稀药材吊着命,拖个一年半载,以太医院的水平是能办到的。
这就够了。
就算不能像前唐的颉利可汗那般,活捉到长安后,为大唐天子献舞,至少要让李德明在献俘大典上,能够有力气叩首谢罪,向国朝表明自己的悔恨之心。
不过赵祯也听说,似乎太后那边准备将献俘大典往后挪一挪,与二月谒庙一同举行,向列祖列宗告慰,除此边地大患。
如果那时宋军攻克兴灵,让河西之地重回中原怀抱,那就更是无上的荣光。
后世的史书上,这是他为天子时的功绩,无可抹去,但终究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