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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正是榷场!”
狄进颔首:“以前阻卜部和国朝并不接壤,党项李氏横亘其中,如今银夏之地重回,我们就可以与辽西的阻卜部多多往来了,契丹不是禁止铁器,禁盐禁茶,让这些子民生活困顿嘛,我朝可以伸出援助之手!”
狄青咧嘴:“这般好的条件,就怕这群穷怕了的阻卜人举族来投啊!”
“那何乐而不为呢?”
狄进道:“倘若有部族当即来投,直接收下,便如当年曹将军接受党项大族那般!”
刘知谦也微笑道:“要让阻卜部觉得,他们还有一条退路,倘若在辽国无法立足了,可以举族迁入河西!”
狄青有所领悟,又问道:“倘若阻卜部想要占据黑山下更多的丰饶牧场,我军持何种态度?”
狄进道:“不反对,也不要随意许诺,让他们觉得那片牧场是我朝默许给他们的,至于契丹贵族愿不愿意,那就与我等无关了!”
“末将明白!”
狄青重重点头。
狄进希望,身边的武臣经过耳濡目染,能够不再一味争强好胜,认为刀兵决定一切,而是认清政权的根基在哪里。
根基在人!
在普通的百姓,在那些命如草芥,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下民!
无论汉夷,都是如此!
他为什么要招降乜罗,安抚番人,就是因为边境之地,番人数目众多,生存勉强,人心不定,历史上才会被李元昊鼓动,成为西夏入侵的带路党。
而辽国真正的人口结构,实际上是契丹族人占少数,其他各族占大多数,偏偏契丹贵族奢靡无度,一味剥削,内部动荡自然此起彼伏。
等到耶律洪基的种种政策将汉人也给得罪了,那统治的根基就彻底动摇了,天祚帝放纵完颜阿骨打,看起来是致命的失误,实则亡国的祸根早就在他的父辈祖辈手中埋下。
现在辽东那边已经乱了,辽西这里再乱了人心,是否会重演大延琳故事?
辽帝派兵入西夏确实是果断的决策,但倘若失败了,也得承受相应的代价!
又关照了一番细节,狄青领命去了,刘知谦临走时,却想到最初的那封信,沉声道:“相公,近来军中又有辽人谍细出没,刺探军情,下官担心京中的事情传来后,被他们所知……”
“哦?”
对于谍细出没,狄进并不奇怪,相比起西夏的国力支持不了正规的谍探培养,宋辽之间的交锋可是各个领域的,即便“金刚会”没了,对方的斥候与密探依旧不在少数。
但值此关头,他目光微动,却是做出了一个决定:“近来毋须查得太严,京师那边的消息,辽人想要刺探,就让他们刺探好了!”
刘知谦有些不安,低声道:“是不是将谒庙献俘的事情瞒一瞒?”
“如实透露便可!”
狄进摇了摇头,轻笑道:“有时候我们觉得是坏事,对方却不会这般想,这两个消息,很难说哪个对于辽国的威慑更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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