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沉,他不知道李毅为什么坦然认罪。
“制台大人,既然李毅已经认罪,那么自当严惩。”
杨鹤望着他道:“王知府稍安勿躁。
李毅本就是赈灾官署的副使,此前稳定灾情,救济饥民,也算是立了大功,虽然赈灾官署被取缔,可饥民颇多交接不便,他依然有赈济饥民的职责。
至于此次他没能制止饥民暴动,致使朝廷命官被杀,官兵死伤惨重,本官已经重重惩处。”
王薄均目光微冷。
杨鹤的意思很明显。
赈灾官署虽然被取缔,但李毅依然有权利管理饥民,这次案件有些过错,他也已经惩处过了,就不要再追责了。
说白了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制台大人,至此案件牵扯过多,只是惩处一番,是否过于轻了。”王薄均道。
杨鹤面无表情的道:“这只是总督衙门的看法,若是王知府认为不妥,可以上奏朝廷。”
王薄均被一句话顶在嗓子眼,十分难受。
杨鹤拿出一沓卷宗,继续道:“王知府,至于你说的对抗朝廷,不愿将饥民移交给地方官府,本官倒是有话想要问你。”
王薄均感觉到一丝不妙。
杨鹤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王知府,之前有一万石赈灾粮由赈灾官署调拨给延安府,请问可有此事?”
王薄均明白杨鹤开始发难了。
他早有准备,点头道:“启禀制台大人,是有此事。”
“那一万石赈灾粮是去了哪里?”杨鹤追问道。
王薄均神情平静的道:“因为今年延安府天灾不断,田亩欠收税赋短缺,下官体恤民情,所以向赈灾官署借了一万担粮食,弥补税赋欠额。”
“借调粮食弥补税赋只是权宜之计,只等来年延安府丰收,到时自然会将一万石粮食原数奉还。”
王薄均回答的滴水不漏。
但是杨鹤却并不会轻易放过他。
“王知府,这一万担粮食真的全都用来弥补税赋欠额了吗?”
王薄均神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但他依然平静的道:“自然如此。”
杨鹤拿出一沓卷宗,扔在地上道。
“王知府,为何有证据证明这笔粮食是被人倒卖了呢。”
王薄均不自然的道:“下官不明白制台大人的意思。”
“既然如此,请人证出面。”
范永年走了出来。
杨鹤命他将倒卖粮食的事情详细陈述。
于是范永年从李毅让他追查赈灾粮的去向,再到他伪装商贾接触到王薄均的同乡,最后收购了三千石赈灾粮的事情说了出来。
王薄均再也听不下去,出声质问道:“大胆奸商,粮食买卖本就是常事,你怎么知道那是赈灾粮?”范永年沉声道:“禀报各位大人,这些粮袋有赈灾官署的封条,是赈灾粮无疑。”
王薄均眼神一凝。
他没有想到,自己两个同乡居然这么愚蠢。
倒卖赈灾粮,居然没有把封条去掉。
实际上当初李毅调派粮食给王薄均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赈灾官署的封条都贴在粮袋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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