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台且慢动怒,如今事情纷杂,给王知府一个机会戴罪立功,才是正理。”
吴甡为王薄均说了几句,又急忙道:“不过这李毅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官当初插手此事,可并不知内情。”
听到吴甡想摆脱干系,洪承畴一方面鄙夷,一方面淡然道:“李毅此罪,当初是钦差与本官、王知府一同裁决,案卷上记录的明明白白,钦差难道还有疑问?”
吴甡讪讪退后,无奈道:“那如今可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还能如何?
洪承畴没想到吴甡这个时候还优柔寡断,像个无头苍蝇。
不由语气严厉道:“自然是下发公文,公示钦犯李毅不服王法,叛逆逃亡,罪不容恕。然后尽快集结大军,剿灭李毅,将此案影响降到最小。”
洪承畴的雷霆手段吓得吴甡身子一颤。
但看到洪承畴神情威严,杀伐果断的样子,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洪抚台说的对。李毅公然造反,自然当尽快剿灭,此事本官全力支持。”
洪承畴点点头,平静道:“公文本官已经写好,那就请钦差与本官一同署名,上奏朝廷,也算是为此案盖棺定论。”
吴甡表情一僵。
但他已经骑虎难下,彻底被洪承畴拖下水,再是不愿牵扯太深,也没有办法。
等到吴甡蔫蔫的离开,管家又来禀报延安知府王薄均求见。
听到这个名字,洪承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但他还是强忍怒火,接见了王薄均。
王薄均进来之后,看到主位上的洪承畴,立刻快步上前,深深躬身道。
“抚台大人,下官有罪,还请抚台大人责罚。”
一上来就请罪,这种把戏太过浅薄。
洪承畴冷笑一声,“王知府,你何罪之有?”
王薄均低头惭愧道:“下官主持饥民安置,可是府库缺少钱粮,尽力筹措,也无法满足饥民所用。如今十数万饥民,已经断粮三日。”
听到这个消息,洪承畴眼睛陡然睁大,整个人如同狂暴的巨兽死死盯着王薄均,咬牙切齿的道。
“王薄均,你欲死乎?”
王薄均吓得慌忙跪在地上,以头抢地道:“下官知道罪不容恕。只是官府确无钱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有心无力,还望抚台大人明察。”
洪承畴眼睛直勾勾的瞪着王薄均,冷笑道:“王知府,你这些话骗得了吴甡,可骗不了本官。”
王薄均有些不安的盯着地面,心中十分惶恐。
洪承畴语气饱含怒意道:“府库是没有钱粮,不过延安府难道没有钱粮吗?当初取缔农会,查抄农会粮库,就移交给延安府数万石粮食,更不要说本官卖着老脸让延安府官绅大户出让荒田,捐献粮食赈济饥民,这上上下下加在一起足有八万多石粮食,就算赈济饥民发下去一半,官府手里也应当有四万石粮食,这些粮食哪里去了?”
洪承畴一笔一笔的算给王薄均听。
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锤一样落在他的心口,让他身体颤抖,整个人冷汗直流,惊惧惶恐。
等到洪承畴说完,更是重重叩头道:“抚台大人,下官死罪,死罪啊。”
洪承畴并不理睬,任由王薄均磕的头破血流。
“如今你与本官说,那四万石粮食,去了哪里?”洪承畴冷声道。
王薄均抬起头,鲜红的血水顺着额头流下来,也不敢抬手去擦。
他现在明白,洪承畴虽然位居高位,但明察秋毫,心思缜密,自己根本骗不了他。
如今直言还有活路,若是再企图蒙骗,怕是死期将至。
于是王薄均声音颤抖道:“禀报抚台大人,西北动乱,民怨沸腾,下官自然知晓。当初也不想动这些饥民的救命粮。
不过西北贫瘠,民贫官也贫。这次取缔农会,赈济饥民,屯田救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