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奇异的眩晕感环绕着他的脑袋和脊柱,就像是大脑正被取出来单独泡在某种溶液中晃荡一样荒诞不经。
一个疑惑如浮光掠过他的心灵。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体验——?
眼珠在被血液黏住的眼皮下转动着。
随着更多自我支配意志的回归,他能感觉到自己接受过超凡改造的身体正在试图修复他,神经末梢跟随新生的血管蔓延,更为复杂的组织和器官则在缓慢地进行自我细胞的增殖。
寒冷的空气再次深深被吸入破损的肺部。
他竭尽全力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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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罗戈夫抱着洪索,沿着天命钢铁号的通道一路狂奔。
他需要带着自己受到重创的老师立刻回到药剂师工作套间。
至于追究为何他们会受到突如其来的致命攻击、以及他这一路狂奔似乎引起了诸多骚乱这种小事,药剂师学徒已经完全无暇去关心。
在他怀里,代表他老师生命的监测数据曲线越来越平缓,但脑波输出的角度越来越尖锐,药剂师的医疗鸟卜仪如今直连于他的目镜上,正在接连闪烁起红色的警告字体。
转过拐角,终于到了。
然而门口守卫的铁环机兵依然严格遵循每一项扫描验证手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它们是无情的守卫,帕罗戈夫曾一度认为这是一种值得遵守的优秀规程。
但现在他只想用他的链锯大剑把这些可恶的钢铁造物劈成两半然后进去打开医疗舱——
等下?
年轻的白发阿斯塔特眨了眨他浅色透明的眼珠,链锯剑?挂在他腰间的武器是爆弹枪和动力剑啊?他从来没有用过链锯剑——
突如其来的幻象席卷了他。
令人完全不能呼吸的沉重压力,他呻吟一声,几乎跪倒在地,手里仍然下意识紧紧抓住了他的老师。
超越了人类想象程度的愤怒、痛苦、悔恨、悲伤、疲倦、崩溃、自暴自弃……与即使到了这种地步也无法摆脱的责任感。
这肩负是如此如此之重,令任何有情众生皆会因此破碎。
这是……这是哪里?
看不到尽头的黄色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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