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玄庆相信,以他对沈仪的了解,对方绝不是一个愿意把压力分担给亲近之人的存在。
然而让玄庆没有料到的是。
沈仪慢悠悠的彻底坐直身躯,穿上长靴,然后用靴子轻轻碾了碾地砖,抬起眼眸,淡淡道:“我的故事们,现在都已经埋在地底下了。”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却蕴着连宝花宗主都眼皮微跳的煞气。
这句话,哪里像是個仙宗的宗主应该说出来的。
简直比魔修还魔修。
李玄庆也是怔在了原地,顷刻后终于苦笑一声:“只不过是少年争一时之气,却终究争不得的事情罢了。”
用少年二字,来形容一个寿元过万的修士,听起来有些不太合适。
实则对于天骄而言,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枯燥乏味的修行上面,又极少受挫,故此心口长存一道少年意气,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李玄庆退回半步,重新带上了木门。
在宝花宗主略带追忆的注视下,他转身看向沈仪:“世人皆知,玄庆乃是洪泽一等一的天骄,此生做过的事情中,对洪泽生灵最有益的一件,便是和东龙宫紫菱仙子结为道侣,给了洪泽数千年平和。”
“后面她有机会登上天庭了。”
“我不愿,想留她,便把整个南阳宗都搭了进去。”
李玄庆说到这里时,宝花宗主忽然攥了攥拐杖,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很显然,这段描述里缺了很多东西。
至少沈仪听到现在,没觉得此事和少年意气有什么关系,他也不觉得玄庆会是一个嫉妒道侣到不顾一切也要毁掉对方的人。
“它们穷尽了洪泽的珍金碧玉,各式名贵宝材,只为了让那位仙子看上去更美一些。”
宝花宗主突然把话语接了过去,盯着虚无处淡淡道:
“让上百个修士,替其打磨麟爪,编织龙髯,蕴养龙角。”
说到这里,宝花宗主忽然露出一个嘲弄的笑:“用那些豪奢之物,替她打造了整个洪泽都挑不出第二件的鞍座,送她去登天……当仙人的坐骑。”
一代天骄的道侣,在众人艳羡的祝福下,终于有机会成为了仙人胯下的牲畜。
洪泽无论何等势力,都在此事中陷入沉默,不再去提及玄庆的名字。
在这种情况下,少年终于怒了。
他要登天门,他要入仙册,他要在天庭留下青名万万年。
他不愿意在往后出入天门时,在旁人的胯下看见自己的道侣。
于是乎,在那个夜里,玄庆谋划好了一切,安慰了泣不成声的紫菱仙子,随即与师尊道别,打算放弃掉合道宝地,带着仙子离开洪泽,另寻一条通天路。
如果计划实施得当,洪泽以为献上了一头绝美的紫髯白龙,七子以为玄庆受挫远遁,除了天上仙人在挑选坐骑时,手下人可能会发现少了一条紫髯白龙外,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所以怎么失败了?”沈仪站起了身子。
宝花宗主忽然收了声,看向旁边指尖微颤的玄庆,眼眸中流露出些许心疼。
对于少年意气最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