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他了,不接他的电话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家已经把他当成了弃子,不希望跟他这个即将落马的家伙有半分的交集,免得脏了身上的羽毛。
徐家不管他了,不保他了,他还有什么活路可言?
一瞬间,沙金瑞的脑袋里猛地冒出了一个念头,但很快,这念头就烟消云散,被苦涩所取代。
这个时候了,能逃去哪里呢?
外面指不定已经是天罗地网在等着他了!
他要是逃的话,除了自讨没趣,自己给自己丢人之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只是,事情怎么就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呢?
安江这个王八蛋,是真的该死啊!
如果没有这个王八蛋揪着事情不放,又死活不肯妥协,怎么会有现在这些事呢?
如果没有安江,也许,他现在已经顺利进部成功,成为了齐鲁省省委书记,正儿八经的封疆大吏,现在的这些提心吊胆、惊慌失措,全都与他绝缘。
这个时候,沙金瑞忽然想起来了过去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他每次回到老家时,那个当了一辈子花匠的老父亲总是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一边跟他絮絮叨叨说的那些话。
这些话,当初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父亲离世后,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可没想到,现在竟是忽然又涌上了心头。
一声一句,谆谆告诫,回荡心头,让沙金瑞不由得凄厉惨笑起来,笑了少许后,他嚎啕大哭声声。
他不敢想,若是父母的在天之灵得悉,他做了大贪官,而且还是大贪官里面的佼佼者,手上沾了那么多的脏事,甚至还有血腥,总是把他当做骄傲的他们会失望到什么程度。
他也想到了他当上市委书记之后,他老家村子请他写的那个村名牌坊,想来,随着消息出炉,那个牌坊,估摸着也会被泼上油漆,或者是直接砸掉吧?
不止是牌坊,还有族谱里面给他单独开的那一页,还有他爸妈被放进老祠堂里的牌位,只怕全都要被拿出来,然后找个地方随便一丢。
他一个花匠的儿子,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 --